恥辱:從“能官”到“貪蠹”的沉墮
“強勢”“能人”“有魄力”這樣的標簽,,一度貼附在蔣尊玉身上,。從媒體記載的斑駁片段中,,他于落馬前的形象逐漸顯影:
蔣尊玉開會時經(jīng)常爆粗罵人,對于阻礙工作推進的下屬,,他毫不留情。在主政龍崗期間,,強勢推行舊城改造工作,,常親赴項目建設一線指揮工作。無論是在舊城改造工程中上陣協(xié)調開發(fā)商和當?shù)卮迳绲睦娣峙?,還是不遺余力地推進深惠路改名為“龍崗大道”,,抑或是一手操刀“華為科技城”的造城藍圖,都顯示出蔣的蓬勃野心與充足干勁,。
然而,,置于全面依法治國的視角之下,蔣的工作方式卻備受爭議,。
蔣尊玉坦陳,,在深圳某綠化工程企業(yè)上市后,為了使龍崗的后續(xù)發(fā)展更有后勁,,鼓勵全市上市公司的總部進入龍崗,,凡遷入龍崗的給總部辦公用地一塊。后來有企業(yè)爭取到一塊1萬平方米的總部用地,,為了感激他,,該企業(yè)老板就開始輸送利益。
城市建設的狂飆猛進,,為心懷不軌者提供了一塊遮羞布,,讓他們得以暗渡陳倉、化公為私,。蔣尊玉的違法違紀行為,,大多圍繞土地與三舊改造展開,。在辦案人員看來,蔣“以企業(yè)落地置換土地”行為游離于法律框架之外,,更有假經(jīng)濟開發(fā)之名行謀取私利之實的嫌疑,。
中央黨校教授謝春濤認為,盡管能干是一個好干部的必要因素,,但很多“能吏”往往剛愎自用,、狂妄自大,掌權后經(jīng)不起誘惑,,而且自信度過高,。
蔣尊玉的人生,一度沿著“從軍-規(guī)劃-治水-治區(qū)-治市”的軌跡而行,,先是徐徐前駛,,隨后疾速而奔。從江蘇省豐縣的一個普通的農(nóng)民之子,,入伍成為基建工程兵部隊戰(zhàn)士,,到改革開放之都深圳的一般干部,再到政績耀眼,、仕途順遂的正廳級領導,,蔣尊玉的連跳式經(jīng)歷不知令多少同鄉(xiāng)多少戰(zhàn)友為之眼紅。
地位的提高與權力的坐大并未使其珍惜羽毛,,反而造就出一個“經(jīng)不起誘惑,,自信度過高”的億元巨貪。他不僅近乎瘋狂地收受私企老板輸送的巨額利益,,還隱瞞“裸官”身份,、使用公款送禮、多次嫖娼,、參與賭博,、與多名女性通奸,被一線辦案人員形容為“‘五毒俱全’的干部,,不講黨性,、不講原則,更多的是市井,、江湖里的‘哥們義氣’,。”
在深圳這個機會遍地,、物欲橫流的地方,,蔣尊玉在社會轉型期的利益驅動下、在與私企老板的密切交往與庸俗對比中,,貪圖享樂的念頭開始蠢蠢欲動,、挾權斂財?shù)南敕ㄩ_始生根發(fā)芽,、拒腐防變的底線開始步步退讓,認為“自己能力不差,,辛勤工作的人也應該有錢”,。于是,貪腐的閘口一旦打開便一發(fā)不可收拾,。最終,,他被所謂的老板“朋友”用轎子抬著送上法庭。
蔣尊玉與這些私企老板不僅勾肩搭背,,更發(fā)展到了親密無間,、水乳交融的地步,形成了江湖氣息濃郁的圈子文化,。表面上,,蔣與這些老板稱兄道弟,但實際卻“利”字當頭,、抱團共腐,、亂象叢生。工作之外,,蔣尊玉與他們打高爾夫,、打牌斗地主,,享受著被人以“老板”“大哥”相稱的權力快感,。在蔣外出開會期間,這些社會老板成群結隊,、鞍前馬后,,甘當奴才、為其打點,,甚至替蔣安排嫖娼,。除此以外,他們還以與其賭博,、代其理財為由間接行賄,,進行隱秘的利益輸送。對于權錢交易,,蔣尊玉并不急于兌現(xiàn),、雁過拔毛,而是將權力逐漸向時間尋租和擴張,。蔣尊玉曾透露,,退休后自己將下海經(jīng)商。而他在為官時埋下的利益“暗樁”,,正是為其今后闖蕩商海鋪設道路,。
在蔣尊玉的老板“朋友圈”中,,深圳某高爾夫球娛樂有限公司董事長李某平無疑排在“心腹”之首。與一般“聞腥而至”的社會老板不同,,蔣與李同是轉業(yè)干部,,擁有30多年的交情,更以結干親的方式鞏固了這條摻和著銅臭的“情感鏈”,。李某平利用蔣的影響力幫人辦事,、找人“借錢”、為利益往來牽線搭橋,。尤其是在蔣與其老婆關系出現(xiàn)不和之后,,蔣對其更加信任有加,視其為自己“唯一的朋友”,。蔣將李異化為自己的代理人以及“地下組織部長”,,別人通過其來找蔣尊玉得到提拔,連情婦墮胎這么私密的事情也交由李來安排,。在擔任龍崗區(qū)委書記,、市政法委書記,蔣尊玉利用其職務便利,,為李某平在參與龍崗區(qū)坂田街道舊改項目等事情上提供幫助,。與此同時,蔣尊玉也多次收受李某平錢物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