辱罵,、抽耳光,、鞋子捂嘴,，露下體……在11名催債人長達一小時對自己及母親的凌辱之后,，山東聊城市22歲的于歡摸出一把水果刀亂刺,，致4人受傷,。

據(jù)南方周末報道,，2017年2月17日,，山東聊城市中院一審以故意傷害罪判處于歡無期徒刑,。

不過,，“是故意殺人還是故意傷害”,，“是否構成正當防衛(wèi)”,，“警方是否存在不作為”等圍繞案件的爭議并未因判決結果而就此停歇,。

殷清利表示,，根據(jù)于歡及其姑姑的強烈要求,，將來會準備先打一個行政官司，起訴當?shù)嘏沙鏊蛔鳛榈男袨?。在于歡案件的二審庭審中,，也準備申請法院將涉及到的公安人員違法違紀行為移交相關監(jiān)察部門處理,。

發(fā)生命案的地點位于山東聊城市源大工貿有限公司 圖據(jù)南方周末

對話“辱母案”上訴律師殷清利

此刻：于歡及其家人現(xiàn)在是什么處境,？

殷清利：于歡在今年2月17日被判無期,。上訴后，他現(xiàn)在還在看守所羈押,，我正要趕過去會見。案發(fā)后,，他的母親和姐姐到各地訴求，之后因為“私刻公章”,、“非法吸收公眾存款”等問題也被抓了,。事發(fā)后，于歡的爸爸也跑了,，現(xiàn)在也聯(lián)系不上,。我接這個案子，是他的姑姑找到的我,。

這個案子比較復雜,，還涉及到資金的問題，冠縣工業(yè)園區(qū)也存在一定高利貸的情況,。據(jù)于歡姑姑于秀榮所說,，這個事兒不排除有人故意搞他,，把他家人都弄進去,，就沒辦在外面跑了,，這個案子就壓下來了。

此刻：你怎么接上這個案子的,？

殷清利：一審是他們本地的另外一個律師，我是負責上訴的律師,。今年2月份,，我在聊城剛好有一個其他的案子勝訴。當時于歡的姑姑一個人無助了,，就找到我,，讓我?guī)兔ΑＫ麄兗依铿F(xiàn)在很窮,，也拿不出錢,，加上案件有一定問題,，我就免費給他們代理,。

我接到案子的時候,，要是不在聊城,，晚一天，就過了上訴期了,。當時簡單了解案子之后,，一看情況不上訴不行,，當時我閱卷都來不及了,，就憑一審判決書和了解的情況，連夜寫的上訴狀,。

當時上訴期限只有一天,，無法正常閱卷。所以到二審正式閱卷以后,，我會有正式的確定的辯護方案,，初步辯護思路調整為無罪辯護，這與上訴狀有些變化,。

此刻：錯過起訴期,，會有怎樣的影響？

殷清利：一旦錯過上訴期,，再審的成功率很低了,。除非是初審法院自己更改或者上級法院提審。但是這種情況很難,，因為錯過上訴,，法院會理解為你同意了一審的審判結果,。

此刻：上訴狀是怎么寫的？

殷清利：當時,，一審律師不讓復印材料,。我那天晚上8點寫到凌晨3點,，寫了一份上訴狀,。上訴狀里有正當防衛(wèi)的辯護,。我為了穩(wěn)妥起見，就以簡單正當防衛(wèi),，加上退一步的防衛(wèi)過當來寫的。

這個一審中,，于歡自首沒有認定,，對方涉黑的問題沒有認定，警方有涉嫌不作為的成分,。此外,，案件中死亡的那個人，屬于自行治療,，去很遠的醫(yī)院,，沒有就近的醫(yī)院,。去醫(yī)院又跟人發(fā)生沖突,，耽誤了5-10分鐘時間。綜合各方原因,，失血過多死亡不能全賴于歡的頭上。

此刻：網(wǎng)上對于案件中“警方未阻止凌辱”討論很熱烈,，警方有不妥地方嗎,？

殷清利：派出所民警來到現(xiàn)場，要有案件登記,，要有流程,，不能來了說兩句話就走。一審時回避了這個問題,，當時說是“公安要出去了解情況”,。沖突的人都在里面,，你出去了解什么？

我們在二審時,，會申請法院將本案涉及到的公安人員違法行為移交相關監(jiān)察部門處理,，我們會有一個移交的申請。

另外,，根據(jù)于歡及其姑姑的強烈要求,，將來會先打一個行政官司，來起訴公安人員的不作為,。另外我們建議,，在啟動行政官司之前，會申請出警公安的執(zhí)法信息公開,。

此刻：這個案子,，主要是高利貸引發(fā)的，各方怎么認定的這一點,？

殷清利：10%的月息已超出國家規(guī)定的合法年息36%上限,；警察到現(xiàn)場并沒有對這個違法犯罪的情節(jié)進行干預，對凌辱也干預不夠,，最終導致血案,。一審法院也沒有提到高利貸的事，沒有提到超出部分的部分屬于非法所得(編者注：借款135萬元,，月息10%,。在支付本息184萬和一套價值70萬的房產后，仍欠17萬款),。實際上,，這些都是非法所得。

我覺得最起碼應該把涉黑案的筆錄及證據(jù)調過來,。我們也是這個涉黑案子的一部分,。但是一審律師沒有提交調取申請，法院也沒有重視,。二審中,，我會申請調取他案的卷宗。

從于秀榮提交的一審判決書來看,，案件中參與當天的涉黑人員也清清楚楚說了,，是如何凌辱當事人母親。他們承認,，脫褲子,，露下體，辱罵毆打等情節(jié)。

此刻：二審勝訴的可能性有多大,？

殷清利：我覺得直接改判有希望,，但案件涉及的問題很可能需要等待涉黑案。我認為70%-80%可能性是發(fā)還重審,。此前于歡的家人也想通過民事賠償減輕刑罰,，但是對方家屬提出要800多萬，就擱置了,。
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判了無期了,，到了這個點了，已經(jīng)不能靠賠償去解決了,。

文/韓峰 周佳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