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是“一聲令下,,徒弟全部退出央視節(jié)目的相聲界半壁江山”;
一個是“主業(yè)玩兒,副業(yè)相聲的北京頑主”,。
交集是相聲,。
兩人加起來的力量振聾發(fā)聵,如雷鳴,,敲響了“德云社”的名號,。
不過更加“雷人”的,是“半壁江山”瘋起來自己人都打的殺傷力,。
前一秒的情深義重,,下一秒就硬化成槍林彈雨。
最新“戰(zhàn)績”,,是與昔日入室弟子曹云金的一場微博交鋒,。
新徒表忠心,舊恨忙落井,。
再看“頑主”?
事不關(guān)己高掛起的模樣一如既往,。
世界一大未解之謎:于謙用何神功免疫于郭德綱?
9月5日,曹云金微博撕郭德綱,,岳云鵬苗阜等人皆發(fā)聲,,而郭德綱老搭檔于謙依舊“置身事外”。
于謙,,北京人,,踩著年代末的尾巴成了60后,之后似乎總在踩尾巴,。
年輕力壯的父母跟著油田開采隊跑,,出生四天的于謙被甩在身后。
于是成為姥姥家的常駐嘉賓,,無心學(xué)習(xí),,姥姥做主,騰出半個廚房給他養(yǎng)鴿子,。
同齡人做的事與競技相關(guān):學(xué)習(xí)上智力的角逐,,或者游戲中體力的沖撞。
于謙卻追逐排在末端的愛好:二三年級的小孩,,興趣和老大爺一樣,,提著鳥籠到處浪。
許多年后回首往事,,念念不忘的還是那派安逸景象:夏日傍晚,,槐花鋪滿地的胡同口,一伙人坐在小馬扎上,,喝酸梅湯,,等扇子把天扇涼了,回屋睡覺,。
三歲看老,,這就是于謙的人生基調(diào)——好玩兒至上,和氣熱鬧,。
于謙父母。
八九十年代,,改革開放蓬勃發(fā)展之時,,年輕人如饑似渴地讀書,爭先恐后地下海,,一派火熱,。
于謙還在玩兒。
十三歲,,學(xué)習(xí)成績排在尾梢的他喜歡上相聲,,可惜興趣也沒為他加分多少——
在相聲行最要緊的天賦層面,,他排名不上。
所幸,,面臨被勸退的關(guān)頭,,于謙在師哥的突擊訓(xùn)練下,順利讓老師改觀,。
之后,,他跟隨相聲演員王世臣、羅榮壽,、高鳳山,、趙世忠學(xué)習(xí),16歲拜師石富寬,。
“我也沒什么期待,,只要有吃、有喝,、有玩兒就可以了,。”
但還是走不上人生巔峰——
從少年跨越到參加工作的青年階段,,于謙這次選了個江河日下的“尾巴”行業(yè),。
于謙年輕時候,。
九十年代起,相聲漸入冰河期,。
下鄉(xiāng)演出,,喊老大娘來看節(jié)目,大娘白他一眼:“不看不看,,我得拾糞”,。
行業(yè)將衰未衰的幾年,團(tuán)里的工作閑,,每月掙個千把塊,,有時間有銀子,還可以滿地海玩,。
后來每個月只能領(lǐng)一塊二了,,瘋玩傻樂的他才體會到謀生不易:“相聲真是沒人要了?!?/p>
玩兒起來的好人緣幫了他,。
一些參與小品和影視創(chuàng)作的人缺人想到他:“于謙,來演吧,?!?/p>
主持,、小品、電視,、編導(dǎo)……什么活都接,,25歲還去北京電影學(xué)院學(xué)了導(dǎo)演。
參演的第一部電視劇是《編輯部的故事》,。
兩三個鏡頭,,兩句臺詞,有句還只有一個字,。
后來陸續(xù)有了《小龍人》《九九歸一》《天下第一丑》等作品,。
都是些邊緣小角,不成氣候,。
不過一年能掙幾萬塊錢,,夠生活了。
從性格上說,,他連小富即安都談不上,,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“滿足現(xiàn)狀、隨遇而安,?!?/p>
與這些相伴隨的,是相聲事業(yè)的擱置,。
時間爬過了皮膚,,心里揮不去的還是寂寞:“我對相聲的感情一直很深,只不過不能賴以生存,。要說最喜歡的,,還是相聲?!?/p>
能做的不好玩兒,,想玩兒的顧不上做。
于謙客串電視劇《編輯部的故事》,。
20世紀(jì)揚(yáng)起尾巴就是一甩,于謙被甩飛了,。
一個想進(jìn)入體制內(nèi)的臨時搭檔,,自己沒踏進(jìn)來,倒把里面的人給拐跑了,。
據(jù)說他挖走于謙這“墻腳”只用了幾十塊,。
后來我們都知道了,這人叫做郭德綱,經(jīng)營著一家“北京相聲大會”,。
黃金搭檔一拍即合,,于謙在拍戲之余成了“圈在桌子里給郭德綱打趣的”捧哏(gn)。
冬天的風(fēng)口里,,他們站在兩個拖拉機(jī)槽拼成的“臺”上一唱一和;
夏天“蒸”在鐵皮棚下,,有時下雨,雨水敲打鐵硼的聲音比演員大,。
于謙這時已年近三十,,說相聲卻還“幾乎沒進(jìn)過六環(huán)”。
2003年,,“北京相聲大會”更名為“德云社”,。
2005年,36歲的于謙,,淡出相聲舞臺近20年的于謙,,正式加入德云社。
郭德綱在相聲《愚人節(jié)好》里說:“自從有了北京德云社,,主流相聲界有了嬰兒般的睡眠,,睡著睡著就哭醒了?!?/p>
這對搭檔也和德云社的軌跡一樣:
大器晚成,,厚積薄發(fā)。
但掌聲大多是他們的,,于謙分得的很少,。
不可否認(rèn),在多數(shù)報導(dǎo)中,,他是郭德綱的“尾巴”,。
捧哏這個角色,生而低調(diào),。
當(dāng)初學(xué)相聲,,于謙逗哏捧哏都學(xué)了,,臨從業(yè)師傅讓他選,,他選了捧哏。
因為“好玩兒”,。
“逗哏負(fù)責(zé)裝包袱,,于情理之中埋笑料;
捧哏負(fù)責(zé)抖包袱,意料之外一句話,,引爆滿堂笑聲,。
有人嫌捧哏是配角,但我真是樂在其中,?!?/p>
他就是喜歡抖那一下的銷魂感,。
郭德綱,、于謙相聲片段,。
其實,捧哏也只是相聲職業(yè)的一種,,沒那么多群眾想象的在逗哏光環(huán)下永無出頭日的凄楚,。
孫越上臺聽完了岳云鵬的《五環(huán)之歌》,下臺賣起自家的T恤;
王聲上臺諷刺完苗阜,,下臺繼續(xù)看書練字;
于謙也是啊,,下臺等于下班,自己該干嘛還干嘛,。
“抽煙喝酒燙頭”,,郭德綱的一句調(diào)侃如今已朗朗上口,成了觀眾眼里于謙生活的所有訴求,。
上《魯豫有約》,,主持人讓郭德綱說于謙的特點(diǎn),答案只四個字:
大智若愚,。
什么都不摻和,什么都不管,,也不爭名也不奪利,。
雖沒力氣把老郭拿住,但也不至于被他壓著,。
回望那些跟郭德綱鬧得滿城風(fēng)雨的,,來來往往也就為“名利”二字,到了于謙這里,,火焰沒有燃燒的材料,。
于謙何等聰明啊,受訪提及郭德綱,,回答全是上下級關(guān)系,。
“下了臺他是德云社領(lǐng)導(dǎo),我是德云社演員,,把這看透了就什么事都沒有,。”
正確定位估值自己,,是多少人究其一生也沒學(xué)會的道理,。
2009年,在群口相聲《到底是誰》里,郭德綱問:“在德云社,,讓你掙多少,,你才能不走?”
一伙人插科打諢,既是抖笑料也是打哈哈,,除了于謙:
“這個我不參評吧?”
郭德綱:“你是禮儀小姐,。”
“是什么都沒關(guān)系,,我先躲開這題!”
圓滑卻不狡猾,,成熟而不世故。
郭德綱說于謙是他“親生的朋友”,,于謙講這交往方式是互相尊重,、平常交往。
“臺上水乳交融,,臺下互敬互重,。”
所謂“君子之交淡如水”,,大概也是這道理,。
常人看于謙這算是一種甘居人后,但有時把自己放低有何不可呢?
自我心態(tài)上的謙遜,,是種智慧,,這份智慧聰明人看得到。
德云社十周年,,郭德綱對于謙抒情:
“我很希望我們白頭到老,。”
他想象著數(shù)十年后,,兩人滿頭白發(fā)登臺說相聲,。
“主持人一報幕:下一個節(jié)目是郭德綱、于謙,。臺下觀眾一聽:嚯!這倆人還活著呢,。然后有人把我架上臺去,有人拿輪椅把謙哥推上去,。我還是老樣子一光頭,,謙哥則燙了一腦袋白卷,臺下觀眾頭發(fā)也都白了,?!?/p>
于謙微博燙頭自拍,。
這幾年于謙已有些白發(fā),他被調(diào)侃的燙發(fā),其實也是為了應(yīng)對禿頂,。
但不管日子怎么流逝,,有份情懷一直在那。
德云社名聲如日中天,,于謙事業(yè)步入正軌時,,他喘氣:爺要狠狠地玩。
這個骨灰級搖滾迷,,在德云社20周年慶典上,,狂野陶醉的搖滾首秀艷驚眾人。
有記者采訪,,見他打扮新潮,,回來還感嘆:85后的自己在時尚方面被60后的于謙甩在了身后。
于謙酷愛穿花衣服,,上《魯豫有約》穿得素色,主持人一見就問:今天怎么沒穿花衣服了?
和朋友組建吃喝玩樂小分隊,,縱情肆意,。
春天,水面解凍就去釣魚,。十月,,帶著帳篷進(jìn)山扎營,用半個月等候鳥遷徙,。鳥飛走了,,水庫的蝦米還可以撈一個星期。說起動物的品種來,,門兒清。
觀者當(dāng)然要夸,。
不過于謙一般“心中暗爽,,但不能表現(xiàn)出洋洋自得,那就丟了咱老北京人的氣度,。”
他養(yǎng)斗狗,,養(yǎng)蛐蛐,都是拔尖品種,,但從不拿它們?nèi)①悺?/p>
他不喜歡明著交鋒,。
許多人知道他在京郊開了動物園,,取名“天精地華”,再加“寵樂”二字,,足見情意,。
而做這個的初衷是,給自己一個可以攜妻帶子,、呼朋喚友來玩兒的地方,。
不免讓人聯(lián)想起他童年念念不忘的夏日傍晚,孩子鬧到九,、十點(diǎn)睡去,,大人還端著茶杯,,聊到滿天星,熬的夜都冷了,,數(shù)的羊也跑了。
和氣熱鬧,,滿是人情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