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
幾乎所有中國人都對“你可知Macau/不是我真姓”的歌詞和旋律不陌生。
1925年,,留美的聞一多寫下這組詩時不過26歲,。詩中,目睹了當時“死水”一般中國的年輕詩人,,將包括港澳臺在內的七處中華失地比作遠離母親懷抱的7個孩子,,寫得沉痛又激昂。
也有許多人在澳門遠眺內地,。
近代思想先驅鄭觀應,,在澳門寫下著名的《盛世危言》,一時間震動朝野,;革命偉人孫中山,,是在澳門見到了“輪舟之奇、滄海之闊”
,,在澳門鏡湖醫(yī)院行醫(yī)的日子里,,“非談革命無以為歡,數(shù)年如一日”,。
那時的澳門雖為殖民地,,卻是各路救國圖強思潮的匯流之處,。多年以后,深處陜西保安的毛澤東,,也在窯洞里與埃德加·斯諾挑燈夜話時回憶,,青年時是因澳門的“老改良主義”而得思想轉向——
“讀了(《盛世危言》)以后,對國家的前途感到沮喪,;開始認識到,,國家興亡,匹夫有責”,。
在漫長的中華民族歷史上,,往往是危難時刻迸發(fā)出最強大的力量。1937年,,在“一寸山河一寸血”的抗日戰(zhàn)爭中,,無數(shù)中國人奔赴前線;
在這之中,,也有來自澳門的青年身影,。
在這段并不為大多數(shù)人所熟悉的歷史中,名為“‘四界救災會’回國服務團”(“四界”指澳門學術界,、音樂界,、體育界、戲劇界)被安排在第十二集團軍政工總隊,。
這群從事軍隊政治工作的澳門同胞,,與其他愛國青年一樣穿草鞋、打綁腿,、著軍裝,,教士兵認字、教唱抗日歌曲,、演出抗日劇目,、改善部隊伙食,鼓舞戰(zhàn)士們的士氣,,戰(zhàn)斗爆發(fā)時則運送糧食彈藥,、護送傷員,更有不少成員犧牲在前線,。“四界救災會”則在后方支援,、募款,給內地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,。
到了解放戰(zhàn)爭時期,,包括馬萬祺等在內的澳門工商業(yè)巨子,開辟山東及蘇北與澳門間的海上航線,將一袋袋黃豆,、花生從解放區(qū)運到港澳銷售,,并把解放區(qū)急需的各種物資反向輸回;
在澳門升起第一面國旗的杜嵐,,還在新中國成立后,,組織師生募集了大批膠鞋、毛巾和衣服等物資,,突破澳葡當局的阻擋,,和眾多澳門愛國社團、學校,、醫(yī)院等機構一起,,赴中山慰問南下的解放軍;數(shù)十年后,,改革開放的大潮里,,馬萬祺、何賢等澳門知名人士也回到大陸投資,、辦學,、建基礎設施、做慈善,。
如果有人問,是什么支撐著這群青年舍生忘死,、義無反顧,?
無他,三個字耳:“中國心”,。
正如馬萬祺先生當年所言:“身為中國人,,能盡自己綿薄之力為祖國做些事,此生無憾,?!?/p>
馬萬祺向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澳門部隊贈送“威武文明之師”牌匾
四
“實現(xiàn)國家統(tǒng)一是民族的愿望,,一百年不統(tǒng)一,,一千年也要統(tǒng)一的。”
說這話的是鄧小平,。1984年《中英聯(lián)合聲明》發(fā)表后,,澳門立法會議員吳榮恪向小平問及游子澳門的前途,鄧當即斬釘截鐵道:“澳門問題的解決當然也是澳人治澳,,‘一國兩制’,。”
此后的歷史軌跡很清楚:1987年,《中葡聯(lián)合聲明》在《中葡北京條約》草簽100年后正式落地,,中國將在自己的領土上消除了最后一道殖民主義傷痕,;同期,澳門老百姓傳開了一句順口溜——那是80年代末鄧小平與馬萬祺談話中透出的定心丸,,概括起來就是回歸后,,“股照炒,賭照搞,,馬照跑”,。
1999年,住澳門半島北部的老人余亦蘭已93歲高齡,。12月20日這一天,,她堅持要到街頭歡迎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澳門;在與澳門一河之隔的珠海,,包括78歲的陳金山在內的數(shù)十位老人,,看著前往澳門的軍車緩緩駛離,淚流滿面——整整50年前,,也在此地,,他們曾聚集一堂,歡迎解放軍解放珠海,。
當時杜嵐已經87歲,。當天,她拄著拐杖早早來到了學校,,再一次在學校里升起五星紅旗,,并賦詩一首:
“兩情一國創(chuàng)新猷,又賴群賢齊獻謀,。
昌盛繁榮應有待,,故園可藉已無憂?!?/p>
“故園可藉已無憂”,,是這位世紀老人由衷的感嘆。
澳門回歸當天,,杜嵐再度親手升起國旗
五
今年六一兒童節(jié)前夕,澳門濠江中學附屬英才學校的小學生們寫了封信,,10歲的區(qū)昊朗和李盈軒還在信紙上一筆一劃,,勾勒出了澳門盛世蓮花、大三巴的圖案,。
在信中,,稚嫩的孩子這樣寫:“祖國就像媽媽一樣,在我們遇到困難時,,她會張開溫暖的懷抱關愛呵護我們,,祖國母親就是我們的堅強依靠”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