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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歲老婦與野豬的抗爭(10)

2021-12-03 15:49:08 來源：新京報 A+A-

巴中市林業(yè)局則回復(fù)記者：將進一步完善野豬危害監(jiān)測,、預(yù)防、種群調(diào)控,、保險,、補償和評估等工作，確保工作取得實效,，切實維護老百姓切身利益,。

專家怎么說，野豬從何而來,，習性是什么,，為何會泛濫至此，政策法規(guī)推行到哪一步,，農(nóng)民能拿到多少賠償……諸如此類的問題,，吳青蓮一無所知。在鳳頭山村密林深處,，被沙樹,、青岡樹、松柏,、芭蕉和碩大的灌木環(huán)繞的家,，吳青蓮堅固地重復(fù)著她的時間表。

老年手機報時到晚上8點,，吳青蓮開始準備食物喂豬,，喂完豬就上坡守夜。每天清晨,，晨曦初露時再下山,，燒煤爐，先把豬食煮上,，掃院子,，再洗臉做早飯。吃完早飯,，又該到山上干活了,。5畝地里上季種洋芋,、紅薯、苞谷,，下季種油菜,、小麥、包菜,，土地里的作物按時節(jié)生長,，吳青蓮按晨昏上山下山。

今年巴中雨水格外多,，細細密密不停歇地下,。連野豬都不怕的吳青蓮最怕打雷天。雷聲混合著閃電劈落在田地,，雨水淌進棚屋,，她躺在濡濕的床鋪里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，擔憂著遠處還在唱歌的收音機被閃電劈中,，擔憂著棚屋不遠處的電線桿導(dǎo)電引燃木屋,。

“那么大的雨，你莫去了,，棚棚打壞了怎么辦嘛,。”孫女勸吳青蓮,?！拔胰ナ兀乙炎约旱纳罹S持好,?！眳乔嗌徔傔@么回答。兒子女兒掙錢苦,，現(xiàn)在還沒有在城里安定,，孫子明年要考大學(xué)，補習班生活費都需要錢,。野豬是保護動物,，不能電，不能打,，不能賣，只能驅(qū)趕,。能守一天是一天,。這些思緒密密麻麻纏繞著67歲的老人，她坐在火盆邊,，攤開手掌,，手指皸裂黝黑,，多年的泥垢藏在其中，再難洗凈,。

11月初,，因擔心風雨吹翻棚子，吳青蓮著急地跑上山,，不小心摔了一跤,，坐在石板上久久不能動彈。她在床上躺了4天,，不敢去看醫(yī)生,，因為“輸一瓶液要48塊錢”。湊合著貼了幾片膏藥,，等著骨椎慢慢恢復(fù),。因長時間睡在山風里，吳青蓮病痛不斷,，感冒,，腦殼痛，關(guān)節(jié)也痛,。家里的兩大包藥,，除了消炎藥，膏藥,，就是一大袋一大袋的感冒沖劑,，“一袋不到10塊錢”。

因她每夜在山里大聲喊叫,，敲打鐵皮,，山頂?shù)拇迕裼袝r會被傳來的聲響吵醒。第二天找上門來,，開玩笑地喚她,，“白毛女”，“野人”,。吳青蓮摸摸自己粗硬的頭發(fā),，鬢間和額前的碎發(fā)已經(jīng)灰白，像落了霜的麥茬,，“可不是白毛女嘛,，我這頭發(fā)都白了?！彼膊粣?，只是笑笑。被野豬撞破的日子還要繼續(xù),，在彌漫著豬食酸漚氣味的院落,，她說她還要一直守下去,。

(吳青蓮為化名)

文丨新京報記者楊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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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責任編輯：李平書 CN08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