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風吹過,,地上落葉飛了起來,它們和宋飛一起奔向100米遠的火車站,。
火車站廣場有一輛巡邏警車,,車里坐著兩名穿制服的民警?!拔业膬r值不在那里,,我的價值在那個里面?!鳖┝艘谎圮嚴锏拿窬?,宋飛指著幾米遠的候車室說。
2月27日,,春運已過,,河南省駐馬店火車站,候車室里依舊擠滿了人,。身穿黑色羽絨夾克,,背黑色的旅行包,宋飛一踏進候車室,,就找了一個最角落的地方,,這里可以很好地將候車室里的動靜收進眼底。
傍晚五點多,一名穿咖啡色夾克的男子出現,,在烏泱泱的人群里,,他一只手提著紅色塑料袋,一只手伸進了他前面的旅客背包,,反反復復掏了好幾次,,也沒有掏出什么東西來。
很快,,這名男子隨著人流進了站,,踏上蘭州至廣州的k225次列車,宋飛和他的兩個隊友也悄悄地跟上了車,。
2月27日,,宋飛在駐馬店火車站巡視。澎湃新聞記者王國慶圖
“偽裝者”
“他們是我們的秘密力量,?!?/p>
長沙鐵路公安局處主管刑偵的副處長戴路說起宋飛和他的“鐵鷹隊”,“和火車上的乘警不一樣,,這只隊伍著重于打擊(犯罪),抓現行,?!?/p>
“鐵鷹隊”成立于2004年,是長沙鐵路公安的一支機動反扒隊伍,,他們身穿便裝在火車站,、候車室,和列車上抓捕盜扒旅客財物的違法,、犯罪嫌疑人,。
“宋飛進來的時候,鐵鷹隊還剛剛成立,?!彼物w的師傅黃文廣回憶說。
黃文廣1992年進入鐵路公安局,,起初干刑偵,,破過殺人案、搶劫案,、販毒案,、入室盜竊案……在1997年調入反扒工作小組,后來成為“鐵鷹隊”的負責人,。
上世紀80年代,,火車像一個巨大的音樂盒。列車行進時,車廂哐當,、哐當……響個不停,,大部分列車是深綠色車身,墨綠色座椅,,裝置簡陋:沒有空調,,沒有窗簾,沒有布座套……火車幾乎逢站必停,,很多小販到火車上賣礦泉水,、紅薯、報紙……
“有一些旅客下車時,,把東西落在桌子上,,他們(賣東西的小販)就把東西撿起來或者拿走了?!秉S文廣說,,那時候抓獲的小偷,很多是這樣發(fā)展來的,?!八麄冮_始撿,后來是拿,,再后來變成偷,。”
黃文廣將這批盜竊犯罪歸為“第一代小偷”,。
就像“貓鼠”間的較量,。這些人被抓了一次后,再上車時,,通常會警覺地查看周圍有沒有便衣警察,。“我們一般持免票證上車,,那時候還可以買茶座,,他們就坐在茶座里,經常觀察乘警和哪些人溝通,,后來他們發(fā)現我們不和乘警聯系(上車)了,,也拿個廢票上車,他們就很奇怪了,,心里想‘哎,,他們還買票了啊……’”
“我們彼此之間相互研究?!秉S文廣說,,“我經常跟扒手聊天,,他們問我的師傅是誰,我說我的‘師傅’就是你們扒手,?!?/p>
黃文廣把犯罪嫌疑人交待的作案經過都紀錄下來研究,“原來我的筆記本有這么厚,?!彼葎澱f。
這些經驗后來也傳授給了徒弟宋飛,。
2003年,,從石家莊鐵道學校畢業(yè)后,宋飛進入了長沙火車站派出所,,他最開始穿警服在火車站執(zhí)勤,。每天的工作日常是站崗,接待旅客的各種詢問,,比較瑣碎,,”一天下來常常覺得什么事情都沒做?!?/p>
一年多后,,宋飛調入反扒工作小組“鐵鷹隊”,那時他不覺得是最理想的工作,,“覺得它太簡單了”,。但當年反扒工作小組的25人,如今依然堅守的只剩他一人,。
宋飛至今記得,第一次行動時,,黃文廣帶他去火車站蹲守,。看到一個“小偷”在候車室轉悠,,他故意裝做系鞋帶蹲在旅客旁邊,,一邊向師傅黃文廣報告情況?!八f可能是小偷,,讓我盯著,他馬上過來,?!?/p>
宋飛在遠處盯著,看見“小偷”迎著他走過來,,立即躲開了,,“小偷”走進了廁所,,宋飛就在廁所門口守著。
師傅一來問他“人哪兒去了”,,他回“去廁所了”,。師傅一聽,壞了,,廁所有窗戶,,跳出窗戶就可以出車站。后來一看,,人果然從廁所跑了,。
宋飛這才察覺,反扒并不像他想象中簡單,。從此,,住在火車站單身宿舍的他,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,,就是進火車站研究周邊環(huán)境,,有多少口子可以進出,有多少個地方做什么用……
“那時候也不了解小偷,,看誰都像小偷,,或者看誰都不像小偷?!彼物w回憶,,師傅讓他蹲在火車站廣場練習“看人”,他就這么研究了半年,,最后發(fā)現真不一樣:坐車的旅客和路過的行人有區(qū)別,;不同身份的旅客特征不相同;甚至“旅客在廣場,、進車站,、過檢票口、上站臺等,,表情也都不一樣,。
最大的發(fā)現是小偷和旅客的區(qū)別:旅客走路往前看,小偷走路一般是往下看(看口袋和包),?!白呗仿掏痰模谖锷繕?;神經繃得緊緊的,,顯得高度緊張;眼睛賊溜溜的,,總是瞟來瞟去,;且喜歡湊熱鬧,,專往人堆里扎?!?/p>
剛進“鐵鷹隊”時,,黃文廣告訴宋飛,干反扒工作最重要是“把自己隱藏起來”,?!罢驹谀抢铮荒茏屓丝闯瞿闶蔷?,越不起眼越好”,。
那時宋飛剛從學校畢業(yè),背著雙肩包,,一副大學生模樣,,完全不需要掩飾,但抓了越來越多的小偷后,,他成了張“熟臉”——小偷之間也有交流,,都認識他了,很長一段時間他抓不到人,。
一開始他不愿意為掩飾身份假扮“乞丐”,,“我是一名警察,心里接受不了,,但是長期抓不到人,,心里就更加難受?!?/p>
他慢慢試著“變裝”,,開始是找來編織袋,穿一身破舊的衣服,,假扮乞丐,;后來,又裝扮過水電工,、小販、流浪漢,,幾年后,,他已經可以把自己自如地裝扮進各種角色里。
宋飛在執(zhí)行任務的時候通常是準備幾套衣服,,不斷的變換造型來隱藏自己,。
“貓鼠”較量
20多歲時,陳聯軍(化名)還在家務農,,有一次,,父親讓他去翻紅薯藤,,他偷懶沒去,挨了一頓暴打,,一氣之下離家出走,,在外流浪時結識了一群小偷,“入行了”,。(記者注:據2011年《瀟湘晨報》報道)
2011年,,陳聯軍接受媒體采訪時,已經是一名73歲的老人,,有著40多年的“扒竊史”,。
他對記者稱,年輕時喜歡“玩車”(行話,,意思是跟著火車一路扒竊),,去過武漢、上海,、杭州,,最遠去過長春,每次都是和幾名同伙一起,,一路偷過去,,又一路偷回來。
因為盜竊數額不高,,依據法律規(guī)定,,嫌疑人被逮捕后通常是處以拘役和罰金。據黃文廣介紹,,在2000年以前,,長沙鐵路公安處抓捕的盜竊嫌疑人,受到法律嚴厲懲罰的不多,。
一些犯罪嫌疑人“鉆空子”,,抓了放,放了又抓,。
“很多‘小偷’都是偷了幾十年,,有著固定的路線?!彼物w說,,他接觸過的“小偷”,40歲到60歲的占60%,,有的“小偷”被他抓了很多次,,每次都承諾“改邪歸正”,但放出去后沒多久又干上了老本行,。
干反扒13年,,宋飛抓獲小偷300余人,,他說,從個人情感上來說,,有時也會同情這些人的命運:有些人患有艾滋病,、有肺結核,不少人生活窘迫,。
但可憐又可恨的是,,這些人利用自身的疾病犯罪。
2009年,,黃文廣在株洲車站抓到一個“小偷”,,“他偷了包,準備逃跑,,我攔住他,,他就跟我說,‘我有艾滋病,,我要咬死你,,你來試試看?!秉S文廣說,,事后他發(fā)現,,包里有一些證件,“好像只有十幾塊錢,?!?/p>
黃文廣一邊聊天放松對方警惕,一邊偷偷地靠近他,。后來他假裝叫同事的名字,,趁“小偷”回頭時銬住了他的雙手,。“他就把自己手往后,,把手上的血甩向我,,我跟他說你別嚇我,艾滋病傳染的途徑我也知道,,必須要體液和血液傳染,,你少給我來這一套,。”
針對盜竊的定罪量刑,,我國《刑法修正案(八)》規(guī)定:盜竊公私財物,,數額較大的,,或者多次盜竊、入戶盜竊,、攜帶兇器盜竊,、扒竊的,,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管制,,并處或者單處罰金,;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(jié)的,,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,,并處罰金;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(jié)的,,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,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,。
對于盜竊罪的三個量刑標準,,2013年的司法解釋規(guī)定,在公共場所或者公共交通工具上盜竊他人隨身攜帶財物的,,應當認定為“扒竊”,公共場所“扒竊”的處罰標準不受數額限制,。
在長沙話里,,小偷稱汽車“汽滾子”,叫火車“鐵滾子”,。“鐵滾子的錢多一點,,汽滾子的錢少一點,,但是鐵滾子危險一點,不過滾過去就行了?!边@是黃文廣聽到的兩個“扒手”之間的對話。
地方小偷多吃地皮,,像醫(yī)院、商場,、步行街……而鐵路上的小偷是流動的,,全國各地流竄作案,又經常交叉作案,,在火車上偷了后,,又下到地方上去偷?!暗胤缴贤禆|西的小偷,很少在鐵路上偷東西,,鐵路上偷東西要求技術更高,?!?/p>
宋飛總結了“第二代小偷”的幾種特征:有從小流浪的,一開始偷一些吃的,,到后來慢慢開始偷錢包,,甚至可能詐騙或者搶劫;有出現家庭危機的中年人,,沒有正當職業(yè),一個人出來后遇到小偷,,就跟著他們走上了這條路,;也有得不到贍養(yǎng)的老人,,為了生存開始乞討,看到別人偷竊也跟著偷竊,。
在宋飛抓捕的人中,,一些面孔反復出現,。但有一次例外,大約是在2006年,在株洲火車站,,宋飛抓到犯罪嫌疑人楊建國(化名),“他有四十多歲,,偷了點吃的東西,我勸他找一份工作,,以后好好過日子,。”
幾年過后,,楊建國特意到火車站找宋飛?!八貏e高興,,說在火車站附近開了一家餐館,,叫我去他餐館里吃飯?!彼物w去餐館看了看,替楊建國感到高興,,但后來兩人聯系中斷了,?!案晌覀冞@一行,不是在火車站,,就是在火車上,沒有什么朋友,,也很少與親人相聚,?!?/p>
“不回家的人”
2月28日晚上,宋飛的妻子李璐打電話過來,,說女兒宋凌凌(化名)發(fā)燒拉肚子,。離家八天,在六百多公里外的駐馬店,,宋飛坐在賓館內一臉心痛,叮囑妻子不要讓女兒吃冷的東西,,“你明天帶她去醫(yī)院看看吧”,。
工作關系,,宋飛“一個月有一大半時間不在家”,李璐是獨生女,,結婚后和父母住在一起,家里很多事靠兩老照應,。
同在鐵路系統(tǒng)工作,,李璐理解他,。雖然在電話里嗔怪丈夫出差忙地連電話也不打一個,但私下里她說,,宋飛為家庭付出了許多:他從不把工作情緒帶到家里;只要一回家,,他就陪女兒看書,,“給她講故事,,照著書本一字不差地念,。”他陪女兒騎自行車,、跳繩、滑冰,;一家三口逛街時,,李璐和女兒在前面逛,,宋飛一個人在后面提包。
當然,,更多的時候,,宋飛的手機突然來了電話,說好的家庭計劃都成為了泡影,。“他說走就走”,,李璐說。
扒手分兩種,,用長沙話說,,一種是“打活的”,一種是“搞死的”?!按蚧畹摹敝赴滋焱?,“搞死的”指晚上偷,,很多小偷習慣乘晚上旅客熟睡時偷竊。
因為晝伏夜出,,三餐不定,,39歲的宋飛頭頂冒出了不少白發(fā)茬。
反扒多是小案件,,盜竊數額幾千塊錢、幾百塊錢,,甚至幾十塊錢,,這類案件特殊在于需要“抓現行”,,為此長時間蹲守是常有的事。
“要和犯罪嫌疑人比眼力,、比智力、比耐力,,有時候一連要蹲好幾天,(這種情況)全國的反扒公安都一樣,?!薄袄戏窗恰秉S文廣說。
申東勝對他第一次“反扒”經歷印象深刻,。2013年,,他跟著師傅宋飛出去行動,心情“特別刺激,,特別緊張,。”那天,,他女兒正好出生,,“2014年2月7號,我老婆給我打電話,,我掛掉了,,當時正好在抓捕小偷?!?/p>
還有一次,,宋飛白天發(fā)現一名犯罪嫌疑人,跟了一個晚上,,對方沒偷成功,。后來,他又尾隨對方去了火車站附近的網吧,,然后又跟著去了附近的招待所休息,。一直跟到第二天,犯罪嫌疑人上了車,,手剛伸出去偷到東西,,就被宋飛逮住。
“和其他案件相比,,小偷的反偵查能力強,,經常是抓了又出來,不斷總結經驗,,加上隱秘作案,,沒有案發(fā)現場,導致反扒工作越來越難做,?!秉S文廣說,民警干“反扒”時間長了,,和親人聚少離多,,朋友圈子也很小。
“我們去過的地方很多,,但是每到一個地方,,活動范圍只在火車站附近和火車上,,除了干活,就是回房間睡覺,,其他什么都不想去做,。”宋飛說,。
2005年,,宋飛的母親一人從東北到長沙來看兒子,母親還在來的火車上,,宋飛就接到緊急任務——趕赴廣州參加“7.14拐賣,、強迫婦女賣淫專案”的審查工作。
宋飛的同事朱紅梅回憶說,,當天宋飛在電話里讓母親在長沙等他,,結果等著一個月,老母親也沒見到他的影子,,最后流著眼淚回了黑龍江老家,。
“我們都知道,其實他心里是很內疚的,。”朱紅梅說,。
而作為妻子,,李璐最擔心的是宋飛在外執(zhí)行任務是否遇到危險。只要看到他的領導,、同事,她就要問:“宋飛他沒受傷吧,,又有十多天沒見到他人了啊,?”
2014年12月,,宋飛獲中國鐵路總公司頒發(fā)的“火車頭”獎章,這也是全國鐵路系統(tǒng)的最高榮譽,。
2月28日,,宋飛執(zhí)行完任務后在返回駐馬店的列車上巡視。澎湃新聞記者王國慶圖
“一雙眼睛和兩條腿”
不同于其他刑偵警種,,通過勘察現場和走訪群眾來破案,,反扒主要靠民警的一雙眼睛和兩條腿。
2015年畢業(yè)的民警孫李,,去年抽調到反扒小組后,,平均每天要走2到3萬步,。他說,只有勤快走,、勤快看,,才能在茫茫人海中發(fā)現“第三只手”。
但“發(fā)現第三只手”還只是第一步,。你要跟著他,,不讓他發(fā)現,待到對方“出手”時再將他抓獲,?!坝械男⊥担ㄗ靼笗r)把包劃開,甚至把褲子劃開,,這是一種傷害,,有時甚至還很危險?!秉S文廣說,。
2006年,在湖南婁底火車站站臺,,宋飛發(fā)現一名犯罪嫌疑人用鉗子從旅客口袋里偷錢,,他沖上去一把按住對方,夾住他的兩個胳膊,,試圖把他壓在站臺,,奈何對方虎背熊腰不能很快制服,一陣廝打過后,,對方偷來的錢灑落了一地,。
“周圍很多人在看,丟錢的人把錢撿了起來,,沒有多看一眼就上車走了,。”宋飛回憶,,“小偷”在他腿上咬了一口,咬出了血痕,,就跳下了軌道,,他也跟著跳了下去,,所幸在火車開動前把“小偷”逮住了。
和孫李同年加入鐵路公安的胡威說,,他們很需要旅客的理解和配合,。“有時候我們幫旅客追到財產,,結果很多人拿回自己的錢包(不做筆錄)就走了,?!焙f,民警破案需要完整筆錄,,但有時失主不能理解,,也讓他們有些“心酸”,。
十幾年來的反扒打擊行動,,實名票制購票和更先進的監(jiān)管技術讓鐵路扒竊的案件趨于減少,。2015年,黃文廣退居二線后,,鐵鷹隊一度只剩宋飛一人,。
但技術進步后,,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段也越來越多,。在高鐵列車上,,有乘客大件行李被拖走,在車門處遭竊……2016年下半年,,宋飛擔任長沙鐵路公安處刑警支隊第五大隊大隊長,,負責鐵路反扒工作,,組建“新鐵鷹”。
鐵鷹隊現在有十幾個人,,“去年招的四十個新民警,,全部都要到反扒隊輪訓一遍,,我們正在培養(yǎng)優(yōu)秀的接班人,?!贝髀氛f。
去年12月,,在長沙火車南站,,一個星期內發(fā)生十多起盜竊案,。戴路說,,他們準備做一個防范盜竊的冊子,提高旅客的防范意識,。
除了防范意識缺失,一些旅客在火車上丟了東西也并未足夠的重視,?!叭ツ?2月,有一名旅客坐高鐵,丟了六萬塊錢,,打了個電話后就不愿意來了,,他說他是做海鮮生意的,一個星期有十幾萬元的收入,?!睂O李說,但對于農民工來說,,幾萬塊錢或許能改變他們的命運,。
“不去打擊的話,小偷肯定會越來越多,,說不定會演變成搶劫都有可能,?!睂O李說,,這是治安問題,也是應當給予人民的安全感。
此前,,宋飛的報道出來后,,有網友留言問:作為一個高顏值的反扒民警,如何偽裝成普通旅客,,不讓小偷注意到你,?
身高超過180公分,外形俊朗的宋飛在人群中頗為顯眼,。戴路曾對他說:“你長得帥,,不適合干反扒?!钡物w做事很用心,,他善于偽裝自己,也懂得隨機應變,,所以總能抓到嫌犯,。
2月27日晚上九點,從駐馬店上車的一個疑犯,,在信陽站折騰了幾個回合后,,找了個座位打起瞌睡來。此刻,,宋飛和隊友正站在火車連接處嚴密盯防,,他們心里嘀咕:是不是被對方發(fā)現身份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