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醉得不行了
高燒一整天的女孩被鄰居送到醫(yī)院
懵懵懂懂的哥哥一直在旁照顧妹妹
昨天凌晨近1:00,記者在市二醫(yī)院的輸液室見到了諾諾。
短發(fā),,肉嘟嘟的臉蛋,,身上蓋著床印著小熊圖案的毛毯,她睡得很沉,。乍看就像一個普通的,、生了病打點滴的小朋友。
△左邊的男孩是哥哥浩浩,,右邊是諾諾,,這場面讓人心酸
不過,,在一旁陪著她的,是她那位上小學(xué)一年級的哥哥,,他叫浩浩,。
浩浩說:“妹妹昨天晚上就發(fā)燒了,今天一早也發(fā)燒,。我給老師請了假,,因為我要看著她……”
浩浩和諾諾,租住在甘長苑的出租屋里,。他們的父母分居了,,目前倆孩子跟著爸爸過。深夜里,,還是他們的鄰居方師傅搭著救護車,,把兩個孩子帶到了醫(yī)院。
“40.2℃,,送來的時候,,我也嚇了一跳,孩子都燒成這樣了,,”方師傅說,,“他爸爸又醉得不行了,所以我只能陪過來,?!?/p>
雖然不停地打著哈欠,但浩浩眼睛幾乎沒從熟睡的妹妹身上挪開過,?!拔颐魈煲辉邕€得跟老師請假,妹妹這樣,,得有人照顧,。”浩浩說話時,,顯出了與他7歲年齡不相符的成熟,。
對話父親
“你知道孩子發(fā)燒了嗎?”
“知道,,但我醉得走不動了,,怎么送孩子?”
浩浩說,,前晚10點多,,爸爸還在喝酒,他再度提醒爸爸“妹妹身上太燙了”。阿宇這才打了110報警,,又跑去對門請租客方師傅幫忙,,理由一樣——醉迷糊了,幫幫我,。
和浩浩聊了大約十分鐘,,阿宇走進了輸液室。
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,,戴著眼鏡,,穿著黑色的衣服和短褲,背部和臀部粘著條狀的白墻灰,。
“大概剛才趕急了,,在哪兒蹭到了吧?!卑⒂畹哪樣旨t又油,,說話時,吐出一股參雜著酒精的霉味,,“還是要謝謝這位鄰居,,我喝成這樣,多虧他幫忙把孩子送來了,?!?/p>
記者問:“你知道孩子發(fā)燒了嗎?”
阿宇說:“怎么不知道,,昨天(前天)晚上就發(fā)燒了,。”
記者問:“為什么拖了20多個小時才送醫(yī)院呢,?”
阿宇說:“因為我醉迷糊了呀,,自己都走不動了,怎么送孩子呢,?”
點滴把諾諾的高燒壓下去了,。
護士皺著眉頭,避開了阿宇,,將一袋藥交到了鄰居方師傅的手上,,并且再仔細地交代了一遍醫(yī)囑。方師傅抱著諾諾,,牽著浩浩,阿宇跟在他們后面,,回家去了,。
△方師傅(右側(cè))抱著諾諾,浩浩提著兩袋藥物和食品(好心人送的),,阿宇在給周邊的人分煙
干彩票事業(yè)虧了16萬做理財再虧錢
爸爸被七院確認患用精神疾病
媽媽拋下這個家跑了
阿宇是安徽人,,2005年來到杭州,,目前租在甘長苑的出租屋里。
“早點睡,,管好妹妹,。”凌晨1:30左右,,回到屋子后,,阿宇命令浩浩。浩浩幫妹妹把被子蓋好,,說了句“爸爸那我們睡了”,,就再沒講過一句話。
阿宇告訴記者,,自己早年來杭州打工,,賺到過錢,也虧掉過錢,。最大的一筆“虧”,,是虧在了自己的“彩票事業(yè)”上,16萬,。
此后,,他又做過金融,幫家里人理財,。結(jié)果,,他小舅子的一筆財被理沒了,“老婆居然怪到了我的頭上,!”
這些事情,,陸續(xù)發(fā)生在最近兩、三年里,,夫妻鬧的不可開交,,派出所還處理過數(shù)次。而從去年年底開始,,妻子彭女士就沒怎么來過這間屋子了……
阿宇家門口的部分空酒瓶
阿宇說,,自從家庭矛盾起來后,自己就“偶爾”喝兩口酒,。而記者看到的,,卻是屋里屋外躺著12個空酒瓶——那種幾元錢一瓶、2兩裝的烈性白酒,。
△阿宇在家里和記者談話時喝酒
阿宇解釋:“最近這頓是從周六開始喝的,,就是想喝,睡了再喝,又睡又喝……”說話間,,他又抿了口烈酒,。
△阿宇酒后點煙,身后的床上睡著他的兩個孩子
酒入腸,,他很快又利索地點上了一根煙,,即便孩子睡在身旁:“我也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,但我沒有他媽媽的電話號碼,?!?/p>
△阿宇接受過精神方面的治療(圖片由阿宇提供)
其實,臨出醫(yī)院前,,幾位保安已經(jīng)聽阿宇絮叨過自己的家事了,。原來諾諾在打點滴的時候,他在急診門口找人說話,。保安趁著阿宇走遠時,,對記者嘆氣道:“清官難斷家務(wù)事,看孩子那么懂事,,我心疼啊,?!?/p>
把孩子送回出租屋后,,方師傅在門口立了一會兒。方師傅的臉部肌肉動了動,,但沒開口說話,。直到阿宇請他進去坐,,他才婉拒道:“太遲了,我回屋睡去了,。少喝點吧,,把孩子管住?!?/p>
經(jīng)過過道時,,方師傅踢倒了一個空酒瓶,他再回頭看了眼阿宇的房間,,搖頭而去,。
諾諾第二天高燒依然未退
阿宇向哥哥借1000元,稱錢到了才給女兒治病
記者早上再次趕到甘長苑,,阿宇已經(jīng)醒了,,兩個孩子還在沉睡中。
七八個平方的小房間里,,雜亂地放著一張高低床,,一臺冰箱,,一臺洗衣機,一張書桌和兩張小餐桌,。
△一張小餐桌上,放著四五只餐碗,,碗里有殘羹冷炙:咸菜,,咸鴨蛋、拌面,。
“這個?。壳疤斓??昨天的,?噢不,好幾天的了……”阿宇講話時還是有點混亂,。
阿宇的桌上放著大量的精神病診斷證明,,但他堅持說,自己沒有精神病,。第七人民醫(yī)院給其的診斷是酒精性精神和行為障礙,,有飲酒史20年,最近3年酗酒嚴重,。
阿宇一會兒說自己對酒沒有依賴性,,一會兒又說自己每次闖禍都是因為喝酒,包括去接小孩前,,喝多了,,小孩都接不了。
說著說著,,阿宇又拎起了一壺楊梅燒,,打算喝了起來,記者攔都攔不住,。
6歲的妹妹醒來了,,去上了個廁所,量了下溫度,,還有38度多,。
△ 哥哥幫妹妹洗臉
阿宇給老師打電話,“昨天酒喝多了,,真不好意思,,有點事情,再請一天假,。真不好意思……明天我送他來上學(xué),?!?/p>
從電話功放出來的聲音里,記者聽出電話那頭的老師并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,。
之后阿宇又叫浩浩打電話給大伯借1000元,,說錢到賬了就帶諾諾去看病。
此間,,阿宇從垃圾簍里翻出了六七個二鍋頭的酒瓶,,向記者炫耀。
民警:這個酒鬼是出了名的
去年打了老婆后在七院住了一個多月
“你說阿宇???哎,肯定是他么,?!?/p>
阿宇這個名字,在他所在的小區(qū),,甚至派出所都“大名鼎鼎”他這個名字和酒是劃上等號的,。甚至有人說,阿宇24小時里,,有23小時都處于一個醉酒的狀態(tài),。
派出所民警說:“阿宇唯一一次酒后鬧事是在去年,酒后打了老婆,,被人報警送到我們所里,。平時的話,他都是喝完酒了,,想找人說說話,,然后還會沒事打110,電話接通也是糊里糊涂的,?!?/p>
這樣的精神狀態(tài)和生活方式,也導(dǎo)致了每次民警帶他回所里進行教育之后,,阿宇清醒時說的一套話,,一碰酒全拋在腦后了。
去年,,阿宇酒后腦子一熱,,打了自己的妻子。這件事情鬧得還蠻大,,街道和派出所都介入了,,街道方面把他帶去了市七醫(yī)院進行治療,當時診斷書也出來了,,阿宇就留在醫(yī)院里住了大概一個多月,。
考慮到他還有妻女,,在評估他病情穩(wěn)定后,就讓阿宇出院回家了,。
但正常的生活還沒過幾天,,阿宇又和酒精“牽手”了。之后,,又恢復(fù)了老樣子,。
臨走前,記者回頭看了一眼阿宇破亂的房間,,和一對懵懂的兒女,心里說不出的滋味...
誰能幫幫這個家庭,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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