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,媽媽的電話響了,,電話那頭傳來姥姥焦急的聲音:“阿瑤,,詩詩有聯(lián)系你嗎?我給她打了十次電話,,都沒人接,。”我的心猛地一緊,。姥姥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擔(dān)心我是死是活的人,。但半個星前,我的聲帶也開始變得僵硬,,說話越來越困難,。為了不讓老太太擔(dān)心,我以期末考試為由切斷了與她的聯(lián)系,。如果姥姥知道了我的死訊……
聽到我的名字,,媽媽臉上的溫柔消失了:“她的事你問我?她肯定是去哪里瘋了,,死在外面才好呢,!”姥姥試圖為我辯解:“詩詩是我見過最聽話的孩子,她從不出去瘋,,連去鄰居家都會跟我……”“好了媽,!”媽媽打斷了她,“這個人的事,,你就不用跟我說了,!”姥姥還是不放心:“但明天就是詩詩22歲的生日了……”聽到姥姥的話,我才意識到自己死在了22歲前夕,。媽媽用盡了所有耐心,,終于忍不住爆發(fā)了:“我供她吃供她住,,連銀行卡都給了她,,我不欠她什么!”說完,媽媽掛斷了電話,,甚至把姥姥拉入了黑名單,。我的靈魂在顫抖,仿佛經(jīng)歷了一場比解剖還要劇烈的痛苦,。原來,,母親對我有著如此深的恨意。我甚至不清楚這恨意的根源,。從我有記憶起,,母親就稱呼我為“倒霉蛋”。我的誕生讓她失去了去牛津醫(yī)學(xué)院深造的機會,。生下我之后,,她連產(chǎn)后的休養(yǎng)都沒做,就立刻回到了工作崗位,。但不管她如何努力,,都無法超越那些有海外背景的同行。因此,,母親恨我阻礙了她的事業(yè),,也恨我父親為了娶她故意破壞了避孕措施。在我五歲那年,,父親終于忍受不了無休止的責(zé)罵,,同意了離婚。他們倆都把我當(dāng)作累贅,。只有外婆愿意接納我,,于是我跟著她去了鄉(xiāng)下。
在我八歲生日那天,,村里的人說母親資助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,。他們嘲笑我被徹底遺棄了。那天,,我不顧傾盆大雨,,帶著我最自豪的作品去找她。那幅畫名為“家庭”,,贏得了全國中小學(xué)生繪畫大賽的一等獎,。我想讓母親知道,我并非一無是處,,也能讓她感到驕傲,。但直到我生命的終結(jié),我所得到的只有一句話:“她要是死在外面就好了,!”現(xiàn)在,,我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,,死在狹小的出租屋里,死在冰冷的手術(shù)臺上,。母親,,您現(xiàn)在能原諒我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