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原標(biāo)題：這個夾在大國之間的神秘小國，正在悄悄望向中國）

前段時間,，中印在洞朗地區(qū)對峙,。不丹夾在兩國中間，成了觀察對峙一線情況的最佳地點,。

除了地理位置特殊,，不丹自身也充滿了神秘性。至今,，不丹沒有和中國建交,，也鮮有中國游客前往，但是中國商品卻在不丹非常受歡迎,。不僅中國,，和不丹建交的國家也是屈指可數(shù)。

但就是這個傳說中又貧窮又落后的國家,，卻號稱全球“幸福指數(shù)”最高,，這看起來有點矛盾。真實的不丹是什么樣的,？那里的百姓過得如何,？

9月14日，俠客島快閃沙龍邀請到《環(huán)球時報》記者部主任范凌志,。他剛剛結(jié)束不丹之旅,，與島友們分享了他在不丹的經(jīng)歷，也分析了印度對不丹的影響,，以及不丹人民對中國的看法,。俠客島稍加編輯，一起來閱讀,。

我在8月20日前往不丹,，當(dāng)時中印洞朗對峙問題沒有解決。作為記者,，我們非常想去對峙一線看看情況,。去那里有三條路線，分別是從中國,、印度,、不丹接近。但在當(dāng)時的情況下,，從中國和印度接近洞朗已不可能，所以我們選擇了不丹這條路,。

我在8月初就已開始辦理簽證,。實際上,，辦簽證就是買“門票”：需要通過旅行社預(yù)支部分旅行費用，匯款后才能拿到簽證,。另外,，每人每天最少在不丹消費250美元，自費項目都需要額外收費,，并要和向?qū)贤ā?/p>

控制

我到了不丹后發(fā)現(xiàn),，印度對不丹的影響幾乎存在于方方面面，并且由來已久,。

我們?nèi)チ艘粋€叫哈阿的地方,，從50多年前，印度就開始在這里駐軍,。這原本是藏傳佛教的一個城堡,，是精神圣地。但在上個世紀(jì)50,、60年代,，印度說要“軍事指導(dǎo)”，駐軍之后一直沒有撤走?，F(xiàn)在,，當(dāng)?shù)鼐用褚呀?jīng)對他們習(xí)以為常。

除了軍事上的控制,，印度甚至還掌控了不丹的經(jīng)濟命脈,。

水電和旅游是不丹的經(jīng)濟支柱。在水電方面,，由于不丹北面是喜馬拉雅山脈,，南面是恒河平原，地勢落差很大,，有天然的水電優(yōu)勢,。但是，不丹的水電站卻由印度出錢建造,，發(fā)的電除了不丹自用,，還必須要賣給印度。通過這個方式,，印度就控制了這一經(jīng)濟支柱,。

身穿不丹民族服裝的印度軍人

在旅游方面，我聽說不丹每年有10000萬個旅游名額,，但是我的向?qū)Р怀姓J,。此外，去不丹旅游成本很高,。當(dāng)?shù)貙Υ说慕忉屖?，要控制旅游人?shù)以防破壞環(huán)境,。但我認為，這背后還是有印度插手,。因為印度希望不丹與其他國家接觸,。通過提高旅游門檻，也確實起到一定效果,。

除了這些方面,，印度對不丹的政治滲透也比較嚴(yán)重。舉個例子,，我本來要采訪一名不丹學(xué)者,。他曾站在中國的立場上，對中印沖突發(fā)表了一些看法,。原本約好的采訪,，幾天后，他改口不愿聊此話題,。等我到不丹后,，竟然聯(lián)系不上他了，估計是收到了封口令,。

印度對不丹的控制,，還體現(xiàn)在不丹的外交上。目前,，不丹沒有和中國建交,。奇特的是，聯(lián)合國五個常任理事國都沒和不丹建交,，這和印度有很大的關(guān)系,。有一個比喻，不丹就像印度的小媳婦,。印度害怕不丹紅杏出墻,，所以把它關(guān)在屋子里，不讓它見人,。同時告訴小媳婦,，我給你買好看的衣服。可以說,，印度對不丹主權(quán)侵害得非常嚴(yán)重,。

概括一下，印度在不丹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服務(wù)于本國的戰(zhàn)略目標(biāo),。印度也在本國東北部部署重兵,，就是因為印度有一個致命的戰(zhàn)略薄弱點西里古里走廊。這里被形象地被稱為“雞脖子”,，只有幾十公里寬,。

印度害怕中國進入不丹,，掐斷“雞脖子”,，所以就先發(fā)制人,。因為對印度來說，如果能控制不丹,，那“雞脖子”就粗了,，戰(zhàn)略薄弱就削弱了。

向往

隨著印度對不丹的控制越來越強,，不丹政府也很擔(dān)心被印度吞并,。但是當(dāng)?shù)匕傩諈s卻沒有這么擔(dān)心，他們對印度不滿,，主要是因為,，印度不讓不丹和中國建交，阻擋了他們的財路,。

確實如此,。由于我國沒有和不丹建交，再加之印度的影響,，我國和不丹基本沒有合作項目,。根據(jù)2015年的資料，我國對不丹的直接投資為0,。

即使如此,，中國商品在不丹依舊非常暢銷。比如,，我到南邊的小城彭措林時,，滿大街都是中國的商品，中國品牌的手機,、電器,、服裝、小飾品非常受歡迎,。另外,，我在帕羅街頭看到一家公司，他們從新加坡進口中國的挖掘機,。據(jù)說第一次買了10輛,，供不應(yīng)求?？梢娭袊浽诋?dāng)?shù)剡€是很有吸引力的,。

帕羅街頭排列整齊的中國挖掘機

但是，由于不丹的中國商品都是從外國進口的,，稅率比較高,，商人比較吃虧,。所以，不丹的民眾希望直接和中國做生意,，他們覺得這能帶動國家的發(fā)展,。

舉個例子，不丹人非常羨慕我國的高鐵,，非常希望能和我國合作,，建設(shè)公路、隧道,、鐵路,。為什么呢？因為不丹的路況非常惡劣,，如果想從不丹的最西邊,、靠近洞朗那邊，抵達最東邊,、靠近藏南那邊,，甚至要走一個星期。當(dāng)?shù)厝苏f,，印度人給我們修的路沒有一米是平的,。

在這種背景下，很多不丹人民希望和我國建交,。不丹的中國人不多,，我和當(dāng)?shù)厝私涣鲿r，稍微熟悉一點后,，他們就會表現(xiàn)出對中國的興趣和向往,。他們覺得，印度人不講規(guī)矩,，而中國人很有錢,、比印度人講規(guī)矩。

由于中國和不丹的交往有限,，所以中國文化并沒有得到廣泛傳播,。具體來說，在不丹所有的旅店里,，70%到80%都是印度電視臺,，甚至沒有一家中國電視臺。不過有一件事讓我印象深刻,，我在不丹的酒吧里聽到了《小蘋果》這首歌,，舞跳得也非常好。所以我感覺，中國文化是有很大潛力的,。

從更宏觀的角度看,，我國信奉和平友好的戰(zhàn)略，不丹雖然是小國,，但中國希望和不丹共同發(fā)展,、互利共贏。我在當(dāng)?shù)卣J識了一個男孩,，父親是政府官員,。男孩曾在我國昆明學(xué)中文,，漢語講得非常流利,。男孩引用他父親的話，說中國是一個非常有誠意的國家,，大家可以心平氣和地談問題,，印度則不是。

彭措林的不丹國門,，對面就是印度

歷史

面對中國和印度這兩個鄰居,，不丹國內(nèi)的政黨一直有不同的傾向。

從1907建國,，不丹一直由旺楚克家族統(tǒng)治,，目前已有整整100年。但在2007年,，不丹從君主制國家變成君主立憲制國家,，引進了西方議會制度，分為兩個政黨：不丹繁榮進步黨,、不丹人民民主黨,。

在第一次選舉后，不丹繁榮進步黨上臺,，它由王室精英組成,，總理比較親華。2013年,，不丹民主黨開始執(zhí)政,，整體上比較親印度。

但人民民主黨親印度,，不代表底層民眾也親印度,。比如，不丹人在和不熟悉的人交流時,，他們會說印度曾幫過他們,，是他們的大哥哥。但是等熟悉了以后，他們就明顯地表現(xiàn)出對中國的親近感,。

即使不丹是君主立憲制國家,，但不丹王室仍然很有威望。由于長期遺留的傳統(tǒng)和濃烈的宗教氛圍,，不丹全國都有新老國王,、王后的畫像。不丹還規(guī)定,，百姓在路上遇到王室的車,，要停車讓行。1972年,，不丹第四代國王提出了幸福指數(shù)這一概念,，時至今日，仍然非常有名,。

我無意評價別國的價值理念,，但在一定程度上，這種幸福指數(shù)很符合不丹的國情,。由于不丹缺乏資源,、缺乏戰(zhàn)略縱深、工業(yè)體系薄弱,，只能依附大國,。而幸福指數(shù)的提出，可以提升不丹民眾的精神追求,，提升獲得感和存在感,，也有利于國家的長治久安。

不丹的城堡

生活

在不丹的這些天,，我真切感受到,，不丹確實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，但沒有傳說中,，人民吃不上飯那么夸張,。據(jù)說，不丹的白領(lǐng)每個月有2000到3000元的工資,，但農(nóng)民要低很多,。

這次不丹之行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飛機上的經(jīng)歷,。我們從喜馬拉雅山脈的南麓飛過,，從左側(cè)可以看到珠穆朗瑪峰。飛機在山谷里飛時,，似乎機翼都要擦到山峰了,，兩翼來回擺動,。據(jù)說只有8個人敢飛這條線，需要特殊的許可,。降落的時候,，我也捏了一把汗，因為跑道非常短,，降落很困難,。

另一個印象深刻的是，不丹空氣很好,、道路很差,。我感覺不丹是南亞最干凈的國家，天氣如北京的秋天一樣舒適,。之所以這么干凈,，我想有三個原因：當(dāng)?shù)厝苏娴暮苌佟⑽廴疽采?；高山氣候,、天氣晴朗；政府環(huán)保意識也很強,。但是在不丹的馬路上，牛和狗很多,，有的臥著休息,，有的隨意行走，開車需要格外小心,。整體來看,，不丹非常像我國的西藏，人少,、安靜,，人們相對平和，估計這和宗教信仰有關(guān)系,。

不丹的路況

不丹的國教是佛教,，人們講宗卡語。據(jù)說,，宗卡語可以和藏語無縫對接,，不丹人和我國藏族人對話完全沒有問題，但我聽起來感覺有點區(qū)別,。另外,，不丹的貨幣叫努爾特魯姆，它與盧比掛鉤,，兩者完全通用,。在商店買東西的時候，找零錢時也會用盧比。

不過,，不丹生活的便利性確實不如國內(nèi),。我們?nèi)绻麤]有準(zhǔn)備好貨幣，那只能從黑市換,，而且只能在特定城市換,，給的匯率也非常低。在吃飯的問題上,，不丹人喜歡辣椒,，口味也和中國比較像。

盡管不丹和中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,，但無奈于現(xiàn)實的阻隔,。盡管不丹很大程度地受到印度的影響，但不妨礙它悄悄地望向中國,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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