簽署這份協(xié)議,,劉俊飛家屬可以領(lǐng)到共計92萬元,。
協(xié)議規(guī)定,,劉俊飛兒子成人后,,在符合當時人社部門相關(guān)政策條件下,,優(yōu)先考慮解決工作問題,。
協(xié)議自本協(xié)議生效日起,,劉俊飛的公職和與公職有關(guān)的一切待遇自行終止,。
若劉俊飛生還,,其可選擇如數(shù)退還補償金,,親屬生活補助金等相關(guān)費用,恢復公職,,或不退還上述費用,,自行脫離工作關(guān)系。
劉俊飛走失事件與當日所有同餐人員無關(guān),,乙方不得與他們發(fā)生任何利益糾葛,,不得追究任何責任。
兩天后,,高艷娟和劉國發(fā)去財政局領(lǐng)回了92萬的支票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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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劉俊飛的失蹤就像在劉家人心上劃了一道傷口,錢又怎么能夠補得上,?只要一天沒找到劉俊飛,,傷口就永遠新鮮,非但補不上合,,反而越裂越開,。
從此,13歲的兒子由活潑調(diào)皮變得自我封閉,,春節(jié)拒絕跟媽媽回姥爺家一起吃飯,;成績也越來越不好,高二下學期便退了學?,F(xiàn)在,,18歲的男孩兒在檢測場當臨時工,。
多病的母親至今不知道兒子失蹤的事,全家人怕她接受不了,,合伙瞞著,,從不在老人面前提三弟一家子。見不著兒子,,老人氣得躺在床上捏著拳頭,,一下下敲床面,咬著牙恨恨地問:“你們常見飛子吧,?”兒孫只好說,,他忙,我們也不常見,。老人于是抱怨:“三兒子不孝順,,不見我也不給我打電話!”
年近八旬的父親為兒子日夜奔走,,因為怕老伴兒知情,,思念至極的時候,只好獨自一個人爬到山坡上,,迎風痛哭,。五年來,因為傷心過度多次住院,。
侄子性格脆弱敏感,。去年五月,爺爺生病住院,,他一直陪床照顧了半個月,。出院時,他哭著把爺爺送上車,,次日回煤礦上班,。回去后,,他每天給爺爺打電話都說自己沒用,,找不到三爸,爺孫二人隔著電話哭,。沒過幾天,,他在工作中出事故走了。礦領(lǐng)導說,,他總有心事,。
二哥是劉家離去的第三個人。今年二月,,父親又一次病危,,搶救室門外,,他哭著對弟妹子侄說:“弟弟找不到了、兒子也沒了,,我活得也沒意思,?!卑迅赣H送回病房后,,他坐了一會兒就回家了,說難受,,之后每天喝得爛醉,。幾天后,二哥喝醉回到家躺沙發(fā)上猝死了,。
他們或在嘴上或在心里,,拼了命責怪自己沒能找到劉俊飛。
身材嬌小的高艷娟是堅強的那一個,。她踩著高跟鞋一面工作,,撫養(yǎng)兒子,一面尋找丈夫,,還要遙遠地履行劉家媳婦的本分,。
劉俊飛失蹤了五年多,劉瓊依然稱呼高艷娟“我三媽”:“以前我爺爺奶奶住院都是我三爸三媽都在旁邊照顧,。自從我三爸失蹤以后,,三媽一般不親自來醫(yī)院,爺爺不讓來,,看見我三媽就更想念兒子,,加重病情。但我三媽逢年過節(jié)都給老人錢,。爺爺每次住院我三媽都給我打電話讓我替她給爺爺錢,。”
盡管高艷娟稱她現(xiàn)在對丈夫活著回來已經(jīng)不報任何希望,,五年零九個月也已達到法律規(guī)定失蹤人口申請宣告死亡的期限,,但她還是拒絕從法律上認定丈夫死亡。
聽到離婚這個字眼兒,,她的口氣硬朗起來“不管怎樣,,活要見人死要見尸,尸首,,找不到我沒法重新開始,。”
高艷娟把劉俊飛的東西都鎖在了從前他們的家,,只帶走了一張全家福和一雙鞋,。
新家的鞋架上有兩雙男士拖鞋,,一雙兒子的,一雙是劉俊飛曾經(jīng)的,,現(xiàn)在給客人用,。看著墻上掛著全家福和窩在沙發(fā)里的瘦小的高艷娟,,不知情的來客會以為男主人只是“今晚有應酬,,晚點回家”。
(北京時間原創(chuàng) 劉思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