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去長沙后,,我去看過兩次,。最近一次是今年6月,她狀態(tài)還行,,說自己正在監(jiān)獄里努力勞動,,爭取減刑,。每個月她會給家里打個電話,,偶爾寫信,。她在2016年11月的來信中說,已經(jīng)申報了減刑,,正在等結果。
前不久她生日,,我們還托管教帶話,,說家人記得她生日。
誤信已被執(zhí)行死刑哥哥癱在地上
死刑開始復核的時候,,爸媽都覺得肯定死定了,常在家里哭,。我也覺得自己沒用,,但又覺得最高法肯定能把住最后一關,死刑通不過,。可一旦核準,,執(zhí)行就是幾天之內的事。
復核期間某一天的一個上午,,我接到另一名被告人母親的電話,她說聽人講妹妹已被槍決了,。信源來自本地一位“消息靈通人士”,我信以為真,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啥也說不上來,。
一旁的老婆和兒子正為買文具爭執(zhí)不休,,我一怒之下,差點動手打老婆,。她問我怎么了,,我也不說話,,只默默流淚,。過了幾分鐘,,我才反應過來,給看守所打電話,。恰巧管教當天休假,要第二天才能問妹妹的事,。
我根本就等不及,和朋友立即趕去看守所問個究竟,。看守所說妹妹還在,,我不信。他們沒辦法,,把妹妹帶出來,跟我通了個電話,,聽到妹妹的聲音,我一下就哭了,。心想她怎么會突然就被槍決了呢,。
如果妹妹真被槍斃了,,父親肯定會挺不過去的,,我也覺得自己活著沒什么意思。
這些年,,家里每次攢的錢只要妹妹的事需要,就立即送去,。老婆2013年跟我結婚,對此也從來沒什么怨言,,想來對她也是歉疚。
家人犯罪過年全家吃飯落淚
家里出了死刑犯,,是件特丟人的事,。
妹妹出事之后,,爸媽都很少在外跟人聊天,也很少去打牌,,怕人問起妹妹,。我出去打工也避免跟人說起這些。有一回父親和人打牌吵了起來,,對方說肯定是妹妹在外作惡才被判死刑,,一下就被戳中了痛點。
自從妹妹被改判后,,再沒人講這樣的話,父親也開始在村里轉悠,,常去看別人打牌。
死刑復核結果下達之前,,沒有哪年過年爸媽吃飯不流淚的。案子了結后的2015年春節(jié)就好很多,,做的菜也要多些。也正是從那時起,,每年過年殺一頭豬,自己吃一半再賣一半,。
其實早年我們家在村里算條件好的。父親在家做豬販子,,我在廣州開廠,。村里還沒小車的時候,,我就在南方買了車,,最后換成二十多萬的小越野,。后來我把廠賣了,就再賺不到錢了,。
因為妹妹的事,,家里欠了二三十萬。現(xiàn)在了結了,,也算有了底。若不是得在家照顧患有肺氣腫的父親,,我和老婆外出打工,,每月七八千還是賺得到的。2016年,,家里喂了100多只雞鴨。我在村里還承包了500畝田地,,再轉給別人掙差價。等有了本錢和機會,,再自己種。
雖然母親現(xiàn)在也會擔心,,擔心已經(jīng)34歲的妹妹將來出來年齡太大結不了婚。但其實只要人在,,不管她在哪里,等多少年回來,,都覺得有這個人在,。我們心里就好受一點,。還是死刑復核,,讓我們抬起了頭,。
唐慧家
學會平和放下為女兒治病
當周,、秦兩家因最高法未核準親人死刑而如釋重負時,,被害者樂樂及其家人仍未徹底擺脫煩惱。
對于周,、秦二人由死刑改判無期一事,一直主張對二人判處死刑的樂樂母親唐慧表示,,湖南高院終審改判之后,自己也曾數(shù)次前往最高法提交申訴材料,,但一直未獲回復。隨著時間推移,,唐慧對此已然平和了許多:“想不開也得想開,,放不下也得放下?!?/p>
而令她始終不安的是,按目前醫(yī)學條件,,樂樂所患生殖器皰疹一直無法斷根。雖然前些年在服用中藥后有所好轉,,但病情如今又有所反復,復發(fā)間隔也從先前的七八個月縮短至兩三個月,。如今,21歲的樂樂已有了工作,,疾病對其戀愛和婚姻所造成的困擾正越來越顯著,。如果樂樂未來婚后懷孕,恰巧該病又在懷孕期間復發(fā),,胎兒健康將嚴重受到威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