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,,山間突然回蕩起“嗚、嗚”的叫聲,,馬兒驚恐地跺著腳,,來回跳動?!笆抢?!”隊員們撥開帳篷布,眺望遠方,,試圖尋找狼的蹤跡,,可四周漆黑一片,只聞其聲,,不見狼影,。
見到記者有點緊張,洪波扎西豪爽地一笑,,“草原上狼有啥子稀罕的,,它們膽小得很,害怕火,,更怕人,。你們把馬看好就對了?!?/p>
遠遠的嚎叫聲持續(xù)了一分鐘,,逐漸隱匿在風(fēng)中。
對手
盜馬賊生存能力強 能在荒野走數(shù)月
夜已深,,洪波扎西望了一眼蒼穹,,隨手將一堆牛糞往火堆里推了推后,低聲談起屢次交手過的盜馬賊,。
別看騎警有一身野外生存本領(lǐng),,在洪波扎西眼中,盜馬賊“更加厲害”?!澳切┘一锍鲩T只需要一匹馬,,就帶糌粑和槍。餓了吃糌粑,,渴了喝溪水,,白天露宿山林,一個人在荒野行走數(shù)月都不是問題,。”洪波扎西說,,盜馬賊大多是牧民出生,,非常熟悉草原的環(huán)境。干上盜馬的勾當,,基本都是因為濫賭欠債和好逸惡勞,,不愿安心放牧。
自牧區(qū)劃分責(zé)任地后,,牧民都把牛,、馬固定在自己的草場內(nèi)牧放,好幾天去看一次,。而這些盜馬賊像狼一樣,,埋伏在遠處山坡,看哪家牛羊好下手,。一旦夜深人靜,,他們會突然向單家獨戶的牧民下手。剪破牧場護網(wǎng),,一個人只需一根長馬鞭,,就能趕走幾十甚至上百頭牛羊。
牧民覺察后,,往往會一邊報警,,一邊自發(fā)追擊。洪波扎西說,,但普通牧民哪追得上這些人,,得手后的盜馬賊一般都選牧民不敢去的深山、沼澤地帶逃離,?!澳切┞酚蛛U又爛,連我們都不熟悉,,所以每趟追擊行動都很艱苦,。”
休整
半路突降冰雹 打得人哇哇直叫
20日下午,馬隊離開臘子山,,向紅原縣色地鄉(xiāng)交界處進發(fā),。路上,冰雹突如其來,,像鋼珠般“啪啦啪啦”砸在帳篷上,,躲避不及,身上猶如針刺,,有人被砸得哇哇直叫,。洪波扎西說:“草原上的冰雹,來得快去得也快,。三個月前,,一場冰雹下來,足足有乒乓球那么大,,砸到人生疼,,但僅十幾分鐘后,又恢復(fù)了藍天白云,?!?/p>
草原的夜,幾近零攝氏度,,風(fēng)吹得衣領(lǐng)撲撲直響,。雷隆曜把凍得通紅的手指,塞進兜里,,摸了許久,,掏出一根煙,可打火機怎么打也不燃,。
圍坐在篝火旁,,洪波扎西端著酥油茶,哼唱起兒時的放牛歌,,隊員們應(yīng)聲和著,,一曲終了,端起馬茶一飲而盡,。
洪波扎西舉起手表,,已是晚上9點,吩咐一聲“趕緊睡覺”,。所有人在地上鋪上油布,,脫掉鞋子和外衣,鉆進睡袋,。不知是高原反應(yīng),,還是睡袋不透氣,,記者久久無法入眠,感覺脊背一陣寒冷,。
清晨6點,,隊員們準時起床。到幾百米外的一條小河溝,,用雪山溪水洗漱一番,,手腳凍得直疼。碧空之下,,朝陽和下弦月隔空輝映,,一夜結(jié)霜,草地上凝出了一層淺淺的白線,。記者摸摸火辣的嘴皮,,不知不覺已完全干裂,再用舌頭舔舐,,滿是血的味道。
絕境
蹲守一個星期 挖野菌子喝雪水
21日,,馬隊巡視到色地鄉(xiāng)交界處的一個山坳,,古柏和青松密布,清泉順著石頭夾縫靜靜流淌,。洪波扎西跳下馬,,從林子的泥地里,挖出了一枚菌子,?!耙荒昵暗亩欤覀儾铧c被困死在這,,都是這些菌子救了我們,。”
去年過年前,,他們接到線報,,一伙盜馬賊在臘子山附近活動。他和三名隊員領(lǐng)命奔赴,,埋伏在這個山坳里,,伺機抓捕。三天過去,,盜馬賊未見蹤影,,上級撤離的指令還未到達,他們決定繼續(xù)守候,。
一夜之間,,天降鵝毛大雪,山坳來回的路被徹底封死。眼看食物已經(jīng)吃光,,擺在洪波扎西面前只有兩條路,,一是不等指令撤離,或許來得及從雪域高原突圍,;二是繼續(xù)死守,,但可能陷入凍死、餓死的絕境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