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仙與蝶衣的人生,,就是這樣互相拉扯著。一方虧欠,一方補償,然后又繼續(xù)扯不清、理不斷,,說到底都是因為一個“情”字,。
為什么不說是為了一個男人呢,,對她們而言,,小樓在她們?nèi)松写_實不可或缺,,都是她們生命的“救命稻草”,因為小樓的存在,,小豆子成為蝶衣,,菊仙走出花滿樓。但其實,,小樓的出現(xiàn)是偶然,,小樓的行為和舉動被復制的可能性很大,因為這是一個擁有血性的人都有可能做出的舉動,,所以與其說他們離不開小樓,,不如說他們都是以身還情、至情至性之人,。
蝶衣與菊仙都可以甘愿為一段情賭上半生,,乃至性命,非常人所能及,,小樓才是拿到人生彩票的那個人,,他不經(jīng)意的善舉,換來了兩個人的赴湯蹈火,。
菊仙出身青樓不得已,,如果她有自由,以她的決心和資質(zhì),,也許能闖出屬于自己的一份天地,。蝶衣,擁有菊仙奢侈的自由和體面,,但是菊仙卻用后半生完成對前半生的洗滌,,倔強地結(jié)束生命,捍衛(wèi)屬于自己的清白,,現(xiàn)實里“姬”別“霸王”,。
菊仙,擁有蝶衣奢望的妻子身份,。無論如何小豆子也好,,蝶衣也好,對小樓來說都是師弟,,他是假霸王,,配不上真虞姬。電影里,,蝶衣轉(zhuǎn)身一別,,曲終人散,。小說里,蝶衣在小樓的語言里找到答案,,小樓一直都明白,,可蝶衣戲我難分,一生難辨,。
菊仙,、蝶衣都應該早些看清,小樓不過是現(xiàn)實里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,。兩個人耗盡一生,,抗爭的不是彼此被瓜分的感情,而是一場被戲弄的命運,。
李碧華小說開篇“婊子無情,,戲子無義”,戲子正是蝶衣,,婊子則是菊仙,,因為書中蝶衣的心里一直稱菊仙為“婊子”。戲班也罷,,青樓也好,,都是塵埃一般的小人物的歸宿。就像老舍筆下的《月牙兒》,,良家婦女月牙兒在舊社會的命運摧殘下,,無奈淪為暗娼。菊仙與蝶衣對小樓的依附和追隨,,與舊社會對女性的碾壓和輕視脫不開關系,,而兩個人對情感的勇敢追求,又成為向命運抗爭的一把利劍,。
無論是電影還是小說,,小樓都是那個最普通、最現(xiàn)實,、最無能的,,作為舊社會的男性代表,他被賦予太多自身所不具備的特質(zhì),,何嘗不是被命運推入洪流的小人物,,何嘗不是悲哀的呢?;M樓,,他是被架上去的假霸王,戲臺上,他是粉飾后的泥霸王,,他拯救不了菊仙和蝶衣,,面對命運只能隨波逐流。
電影《霸王別姬》無疑至今仍是華語電影標桿,,張國榮,、鞏俐飾演的蝶衣與菊仙堪稱教科書一般經(jīng)典。不瘋魔不成活的蝶衣,,敢愛敢恨的菊仙,在塵世里映照著彼此,,用自己的人生活出對方渴望的生命力,。
“人間,,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臉”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