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給四弟曾國潢的家書中,曾國藩說,,祖父留下的八決家訓(xùn),,“若不能盡行,但能行一早字,,則家中子弟有所取舍,,是厚望也”,。又說,“欲去惰字,,總以不晏起為第一義”,。在給兒子曾紀(jì)澤的信中,,則不厭其煩地詢問:“爾在家常能起早否,?諸弟妹早起否?”
曾國藩日記
他的自省極為苛刻,,曾因為戀床、晚起,,在一則日記中罵自己是禽獸,,“醒早,,沾戀,,明知大惡,,而姑蹈之,平日之氣何在,?真禽獸矣,!”
有意思的是,早起這一點甚至影響了晚清另一名臣李鴻章。1859年,,李鴻章來投靠曾國藩,,在湘軍軍營中當(dāng)了一名幕僚。李鴻章那時年輕任性,,愛睡懶覺,,而曾國藩給湘軍定下死規(guī)則:天未明就得吃罷早飯,有仗打仗,,無仗操練,。他本人也跟湘軍士兵一樣,,每天天未亮?xí)r,與幕僚們一起吃早飯,,一邊吃一邊聊天,。李鴻章連睡三天懶覺后,,第四天,,曾國藩發(fā)飚了,,當(dāng)面訓(xùn)誡李鴻章:既到我這里來,,就要遵守我的規(guī)則,,最后說:“此間所尚的,,惟一誠字而已,!”說完,,看也不看李鴻章一眼,,拂袖而去。李鴻章驚坐原地,,羞愧難言,,從此睡懶覺的病給治好了。
以做官發(fā)財為可恥
曾國藩自進士登第后,,在官場上不斷得到提拔,十年七遷,,很快升任禮部侍郎,。不過,,貴為侍郎的他,,卻并不富裕,甚至可以說很窮,,窮得沒錢回家。
他曾在家書中對弟弟說:“如堂上有望我回家之意,,則弟書信于我,,我概將家眷留在京師,,我立即回家,。”雖然說了幾次,,但一直沒有行動,,可見自有不得已的“苦衷”——籌不起路費,?!坝嘧匀q以來,日日想歸家省親,。所以不能者,,一則京賬將近一千,歸家途費又須數(shù)百,,甚難措辦,。”
曾國藩雖手握權(quán)力,,但謹(jǐn)記祖父,、父親教誨,不愿為己謀私,、中飽私囊,。
在家書中,,他向弟弟們坦露心聲,自己為官以來,,從不肯受人恩惠,,收人錢財,,“情愿人占的便益,,斷不肯我占人的便益”,。
為什么?曾國藩看得可謂透徹,。
“從前施情于我者,或數(shù)百,,或數(shù)千,,皆釣餌也。渠若到任上來,,不應(yīng)則失之刻薄,,應(yīng)之則施一報十,尚不足滿其欲,?!?/p>
今日拿人錢財,看似收到了好處,,豈知也就欠下了人情債,,失去了自由身,,任人擺布了。因為以前對我有過感情的人,,或者幾百,,或者幾千,都像釣魚的食餌,。他如果找上門來,,不答應(yīng)他的要求吧,那未免太刻薄了,,答應(yīng)他的要求吧,,給他十倍的報償,還不一定能滿足他的欲望,。對于這種情況,,曾氏十分警醒。
富厚堂藏書樓
1860年,,曾國藩授兩江總督,,駐防安徽祁門。
位高權(quán)重,,找上門來討好的人自然很多,。屬下的兩位縣令聽說曾國藩喜歡書畫,,就送來了三件稀世之作:著名書法家劉墉、翁方綱臨摹的《蘭亭集序》,、北宋淳化祖本《王右軍帖》,、趙孟頫次子趙雍的“飛白竹”畫,,價值連城。曾國藩是識貨之人,,大飽眼福,,驚為“祁門三寶”。送禮的七品縣令以為二品總督大人肯定笑納,,沒想到曾國藩以“世間尤物不敢妄取”而原物退還,。
曾國藩清楚自己的興趣愛好是一些人鉆營取巧,、謀取私利的縫隙,一旦把關(guān)不嚴(yán),,許多人就會蜂擁而至,,爭相“投其所好”,以此謀利,。為此,,他始終保持自律自省,不給他人的“投其所好”留下任何縫隙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