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對傳統(tǒng)的軟件外包非常失望,，他們對業(yè)務的了解和滲透太淺，就像包工隊,?！?/p>

“科技輸出的核心不完全是系統(tǒng)的問題，更是應用的問題,，就是要解決機構客戶最大的痛點——如何觸達自己最終用戶的問題”

“如果真要講賦能,，就不要嘗試控能。因為在控制之后,，風險就累加了,，這不符合金融監(jiān)管常識?！?/p>

“金融科技輸出1.0是服務大機構的IT系統(tǒng)外包,，而2.0則是幫助中小機構開展業(yè)務?！?/p>

文|董云峰

數日前,，在PINTEC(品鈦)分拆一年之際，PINTEC創(chuàng)始人,、CEO魏偉接受了新金融瑯琊榜的邀請,，一年來首次對外公開發(fā)聲。

PINTEC集團是一家智能金融服務商,，為企業(yè)客戶和金融機構提供全流程,、模塊化的綜合金融科技解決方案，并提供針對終端用戶的產品運營服務,。產品和服務包括智能信貸,，智能投顧，基金銷售,，互聯(lián)網保險銷售,，金融產品運營等。

到目前為止,，PINTEC的客戶包括攜程,、去哪兒、同程,、藝龍,、滬江網校、58,、唯品會,、中國電信翼支付等商業(yè)機構，還有新網銀行,、華瑞銀行,、鄭州銀行、哈爾濱銀行,、晉中銀行,、安邦金融,、民生證券、上投摩根等金融機構,。

在這次對話中,，魏偉系統(tǒng)性闡述了他的金融科技觀，講述了他為何從傳統(tǒng)IT服務領域走向金融科技創(chuàng)業(yè),，并就金融科技的估值邏輯,、現(xiàn)金貸和智能投顧等熱點話題表達了看法。

對于這兩年幾乎爛大街的“賦能”一詞,，魏偉進行了令人耳目一新的詮釋,，他認為其核心是通過中立的金融科技機構輸出一整套能力，對客戶“賦能”,，而不是“控能”,。

魏偉堅信，金融監(jiān)管的一個基本邏輯在于分散,，任何大機構一旦將賦能變成了控能,，很容易導致金融風險的集中,，這不符合監(jiān)管初衷,。他對一些中小金融機構的現(xiàn)狀感到憂慮，因為中小金融機構如果不能健康發(fā)展,，反過來會加劇集中化,，魏偉認為PINTEC等金融科技服務商對它們來說是一個改變的機會。

作為一名持續(xù)創(chuàng)業(yè)者,，魏偉擁有15年IT服務領域經驗;先后效力華為,、諾基亞和飛利浦;2006年創(chuàng)辦了專注于移動通信技術服務的公司銀諾威;在2007年銀諾威與中國最大軟件服務公司文思創(chuàng)新(VanceInfo)合并后，魏偉擔任主管移動技術服務的副總裁,。2011年,，魏偉離開文思，作為天使投資人投資了多個科技創(chuàng)業(yè)企業(yè),。

2012年3月,，魏偉與來自金融與互聯(lián)網的好友開始了跨界創(chuàng)業(yè)之旅，并從大數據征信開始切入金融科技領域,，先后獲得過三輪融資?，F(xiàn)在PINTEC集團旗下?lián)碛凶x秒智能信貸、璇璣智能投顧,、虹點基金,、麥芬保險四家子公司。

　　PINTEC創(chuàng)始人,、CEO魏偉

下文為新金融瑯琊榜整理的對話精華,，以饗讀者,。

1

　　早期的金融軟件服務業(yè)就像包工隊

我早年一直在通信行業(yè)工作，跟運營商和手機廠商打了很多交道,，后來轉去做軟件服務,，于是又跟銀行打了不少交道，加起來在軟件服務業(yè)干了11年,。

回想起來,，經過這11年，我對軟件服務行業(yè)挺失望的,。最主要的原因是覺得做來做去,，做了一些無腦工具，就是對業(yè)務的滲透,，對業(yè)務的了解,，還是太淺。

軟件服務這個行業(yè),，是一個什么邏輯?基本上就是我不動腦子,，我動手，客戶要什么我給你做,。所以嚴格的說,，可能連建筑隊都不算，就是個包工隊,。比如我這10個瓦匠,、10個木工，你要做成啥樣,，你想清楚了我來動手,，所以越做越往低處走。

相形之下,，印度的互聯(lián)網產業(yè)沒有中國這樣的巨頭公司出現(xiàn),，不會把人才都吸走。所以印度的軟件產業(yè)非常專注于能力提升,，因為頂級的人才愿意留下來,，他們能將業(yè)務往上拔高，業(yè)務水平甚至站在客戶面前也不弱,。

但在中國是另一個極端,，我們有那么多的大國企，那么多的大型互聯(lián)網公司,，軟件服務商根本留不住優(yōu)質人才,，導致團隊常年沒有成長，越做越像藍領,，越做離核心業(yè)務越遠,。業(yè)務發(fā)展日新月異,，技術發(fā)展日新月異，你永遠就是一個包工隊,，在整個產業(yè)里頭非常邊緣,。

這是我對那個行業(yè)最失望的地方，也是我做了11年卻離開軟件行業(yè)的原因,。

技術本身沒有高低貴賤,，但是你做的東西本身有沒有創(chuàng)造價值很重要。離業(yè)務那么遠,，創(chuàng)造的價值很有限,，所以我當時選擇離開，開始做這一波創(chuàng)業(yè),，也是想尋找一些跨界的機會,。

2

　　金融科技輸出的關鍵，是輸出業(yè)務流

再來談談金融科技,。金融業(yè)務里頭到底是什么樣子?我們經過大概五年時間,，基本上回答好了這個問題，于是反向的去跟機構輸出我們的一些成果,，這正是去年PINTEC分拆的時候一個最核心的邏輯,。

這個公司為什么要叫PINTEC?PIN就是處理器上的管腳，我在半導體公司做過,，半導體公司把自己的核心技術封裝在一個小黑塊里頭,，手機廠商只要在自己電路板里頭連接這個小黑塊,，按照一定的規(guī)程,，所有的業(yè)務就可以跑起來。這跟我們未來方向特別像,。

何謂輸出技術?技術本身是個虛幻的東西,，它不是產品。以前大家會比較庸俗的把技術輸出理解為外包,，派出一個人坐在客戶辦公室里,，每月收3萬塊錢，那其實輸出的不是技術,，而是輸出勞動力,。真正的輸出技術，應該是完整地賦予客戶一定的能力,。

以前在軟件產業(yè)的時候,，大家服務的都是大客戶，為什么?因為如果你提供的還是個無腦工具,，就會非常依賴于甲方給你提供知識和方向,。而那些小的機構呢,，它們連發(fā)包的能力都沒有，描述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,，也沒辦法把自己的功能接口化,。

因此你會發(fā)現(xiàn)，中國的軟件產業(yè)主要做大公司的業(yè)務,，而服務于中小機構的軟件外包產業(yè)從來就沒出現(xiàn)過,。

今天的PINTEC，擁有了端到端的服務能力,，也在很多地方實現(xiàn)了落地,，我們今天再說輸出技術，輸出的是一個完整的業(yè)務流,，技術在其中是起到一個粘合劑的作用,。我們是在一定的場合里把業(yè)務做成熟之后，然后向外輸出,。

說點大話,，我覺得PINTEC沒有對標的公司。我們回過頭去看IBM,，它的管理咨詢模式還是工具化的,，在給客戶做完系統(tǒng)之后，IBM基本上就退出了,，不會滲透到業(yè)務里頭去,，這相當于還是一錘子的事情。它對于業(yè)務的滲透只出現(xiàn)在0到1這個過程,，從1到100,，基本上不參與。

對PINTEC來說,，除了解決從0到1的問題,，在從1到100的過程中，我們依舊深度的滲透到業(yè)務里去,，這是我們想做也看到機會的地方,。也就是扶上馬之后再送一程，甚至都不是一程的問題,，而是一直滲透到始終,，因為互聯(lián)網是一個很動態(tài)的東西，很多方面都是與時俱進的,，不可能有一個流程出來扔在那,，套之四海而皆準。

3

　　要賦能，而非控能

目前一些銀行和金融機構開始做金融科技輸出,，他們更像阿里云,、騰訊云在某個特定行業(yè)的那種基礎設施的部署，類似于金融行業(yè)云,。你看那樣的團隊,，基本上都是做系統(tǒng)出身的。

但是,，我們認為科技輸出的核心不完全是系統(tǒng)的問題,，更是應用的問題，就是要解決機構客戶最大的痛點——如何觸達自己最終用戶的問題,，所以我們跟銀行系技術公司的定位還是有本質的不一樣,。

金融機構如果輸出技術，挑戰(zhàn)或許在于,，這種輸出會涉及對方的賬戶和用戶：對于小銀行來說,，就那點家底，如果再把用戶給讓出去的話,，基本上還剩下什么呢?

所以這種事情只有第三方才能做,。舉個例子，比如IBM今天決定要開一家銀行,，這世界上還有哪家銀行敢跟他做咨詢服務? 正因為如此,，一些銀行選擇單獨在外成立一個公司來做技術輸出。

如果你是一家科技公司,，你就不應該尋求一個全牌照的金融布局?，F(xiàn)在越是大公司，似乎越想追求無所不在的滲透,，但是在商業(yè)邏輯上這是不成立的,。

商業(yè)巨頭也好，金融機構也好,，如果不把提供賦能的機構給完全的切割開來,，做成體系外的技術公司，所謂的賦能和輸出是個偽命題,。因為在核心利益是有沖突的，我覺得是走不長久的,。

在歷史上,，巨頭這種事做得太多了，都是賦能,，賦能完了之后呢,，很可能就是收割。大家都在說閉環(huán),，這是個特別危險的詞,，尤其金融行業(yè)關乎國家經濟命脈,，是不應該被閉環(huán)化了，無論是從政治還是從經濟上都不是一個長久的方向,。

昨天我還跟一個朋友聊金融監(jiān)管,，其實金融監(jiān)管的一個核心大邏輯就是風險要分散，不能集中,。

這不是風險控制得好與不好的問題,。諸如工商銀行風控能力強，那就容忍它把全中國100家金融機構都給合并掉?這樣風險就集中了,，集中之后,，就不是風控能力的問題了，而是集中本身會帶來的系統(tǒng)性風險問題,。

如果你通過一個閉環(huán)的平臺,，把金融機構給聚合在一起，在這個點上它就已經集中了,。為什么要成立網聯(lián),，就是為了應對目前支付行業(yè)高度集中化的情況。

就整個金融監(jiān)管而言,，大的形勢非常清晰,，就是過去幾年放的有點多，現(xiàn)在開始往回收,，核心就是看風險集中在哪些點,，那先把那些點給打開、打散,。

如果你非要集中,，那就要接受高強度的監(jiān)管，所有可能導致風險的創(chuàng)新點都不要做,，因為你已經集中了,，這就是代價。

概括起來,，如果真要講賦能,，就不要嘗試控能。因為在控制之后,，風險又累加了,，這是不符合監(jiān)管常識的。歷史長河中出現(xiàn)過這種情形,，但是它不會長時間存在,，一定是這樣。

4

　　從科技輸出1.0到2.0

金融科技輸出的空間肯定是巨大無比的。

整個的金融市場大概是幾百萬億的一個規(guī)模,，在這個里頭,，消費類資產的占比是多少?為什么要重點提消費類，因為這類資產具有小額,、分散,、高頻、受眾廣等特點,，因而技術能施加的影響是比較大的,。

比如說，一個地產公司,，十億,、百億的拿地，然后開發(fā),，傳統(tǒng)金融機構在這些方面服務得非常好,，技術在這里提升點滴的效率沒有太多意義。但要是500塊錢買張火車票,、一千塊錢買個手機,，把這些做分期。這種業(yè)務在前期技術的投入,、風控模型的建立等,，都有比較高的門檻。.

為什么中國那么多家銀行,，但有能力發(fā)信用卡就那些?因為只有少銀行有能力發(fā)出信用卡,。

其實信用卡的盈利邏輯很清晰。通過發(fā)卡獲客,，把從來不借錢的客戶往理財方向去轉,，把經常分期的客戶往貸款方向去轉。這就是用高效的手段獲客,，獲完客之后往高毛利的產品上轉,。這么清晰的商業(yè)邏輯，為什么那么多家銀行不做呢?

這就要回到我剛才說的那些問題,，就是發(fā)卡的技術門檻比較高,，前期投入比較大，這決定這塊業(yè)務規(guī)模不沖到一定量,，它就賺不了錢,。作為小銀行，上不了那個規(guī)模,，就是個穩(wěn)賠不賺的生意，所以不做。

PINTEC發(fā)展到今天,，做了很多投入,，嘗試了各種創(chuàng)新，積累出來了一些能力,，因而可以低成本地推進這些事情,，但是依舊是有技術門檻的。即使前期投入你有能力降下來,，但是技術門檻依舊有,。

總結起來，當年我在軟件服務行業(yè),，看到的是金融科技輸出1.0,，簡單的說就是做工具。甲方出思想,，甚至甲方出設計,，然后你來實現(xiàn)它。這也是為什么金融科技1.0落地通常是在大機構,，因為只有大機構的人才有足夠的眼界,、視野和設計能力。

金融科技輸出2.0,，就是把核心業(yè)務能力真正移植到了生態(tài)體系,，輸出更徹底的能力，這樣一來它就可以面對小機構提供服務,。

其實今天最危險的金融機構恰恰是那些能力不足的小金融機構,，因為這個市場充分細分和競爭之后，很多銀行會變得更加艱難,。

打個比方,，某個小銀行，好不容易搞來了500億的存款,，但是放貸是個技術活,，一放就壞帳于是不敢放，但不放貸就是負債,，500億是要付利息的,，余額寶都四點幾了，收益上不去你想你怎么留的住資金?這樣的機構我覺得今天是最困難的,，那才叫進退兩難,。

通過中立、普惠的金融科技服務,，為中小金融機構賦能,，這是我描繪的一種可能性,，我認為它叫金融科技2.0。

第一,，這樣一個商業(yè)邏輯在全中國幾百上千家金融機構里推行,，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市場機會。第二,，它也非常符合監(jiān)管方向,，就是把這些東西分散掉。

　　5

　　怎么看中國金融科技公司的市場價值?

為什么中國的金融科技公司,，目前的市場價值大多比美國同行的高?最主要的原因我覺得兩方面：

第一,，金融科技對于中國跟美國的意義是不一樣，做同樣模式,、看起來產品差不多的公司,，對于整個金融系統(tǒng)的價值和成長空間，在中國和美國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,。

這可能是少有中國能領先世界的一個行業(yè),，并且某些方面已經領先世界了。而且中國的整個金融系統(tǒng)依然存在非常大的空間,，盡管現(xiàn)在都在說強監(jiān)管,，空間依舊非常大。

這種留給新金融的創(chuàng)新空間,，以及我們已經領先的程度,，使得中國金融科技公司具備向全世界輻射、輸出能力的可能性,。把這些潛在的東西都灌注到中國金融科技公司的的估值里,，就是合理的。

第二,，一級市場和二級市場的估值邏輯很不一樣,。金融行業(yè)最有魅力的一點就是任何一個東西放在這兒，大家對他的評價感知不一樣,，于是才形成一個市場,。

相對而言，一級市場的估值參考性有限,，首先投資方千奇百怪,，它們的訴求不一樣，有的可能是戰(zhàn)略,，有的可能是占坑,，也有可能是機構吹牛，很多時候并不透明,，因此一級市場的估值不用那么關心,。

二級市場的估值,，更能反映理性判斷，但是也不盡然,。一些小公司即使在二級市場里,，由于盤子小,，一點例外的事件都可能會極度的高估或者極度的低估,。股市是個放大器，會把樂觀情緒放大,，也會把悲觀情緒放大,。

所以我覺得正常的公司還是不應該太盯著估值，而是應該看盈利能力,、持久性,、成長性等等。比如說很多做paydayloan的公司,，大家看到它們目前盈利非常好,，但是畸形的、盈利好的行業(yè)肯定不會長久,，要么監(jiān)管進來給會你削一層,，要么會出現(xiàn)惡性競爭。

6

　　現(xiàn)金貸,、多頭借貸,，本身是中性的

現(xiàn)金貸本身是一個很中性的產品。我其實特別不喜歡這個詞,，好像一說到現(xiàn)金貸就有問題,，可是什么貸款不是現(xiàn)金貸?

還有多頭借貸，并不只是現(xiàn)金貸有,，比如企業(yè)貸款,，那些大企業(yè)誰不是多頭借貸，誰不是在多個銀行之間游走?

信用卡同樣是非常典型的多頭借貸,，我們大部分人都擁有超過一家銀行的信用卡,，所以多頭借貸本身也是個中性的詞。

那為什么今天我們說到現(xiàn)金貸或者多頭借貸,，大家就特別緊張了呢?

其實更多的是來源于信息不穿透,、不透明，多頭借貸不可怕,，不透明的多頭借貸才可怕,，就是我不知道你在哪些地方多頭借貸了。

行業(yè)內生性的發(fā)展到今天,，其實這個問題是有解的,，就是需要一個征信組織,。這個組織首先要中立，不能自己在放貸款同時做征信,。其實任何一家參與方為了降低風險都是愿意把數據公開的,，但是拿到這個數據的組織，必須有足夠的公信力,。

就是說,，我給這個數據，你是不能轉賣的,，但我相信今天很多的私人機構是做不到這一點的,。其次，這些信息的分享機制應該是公平的,，不能拿完數據之后,，過幾天要查詢就坐地起價，十塊錢一條,、一百塊錢一條,、一千塊錢一條。

因此,，征信應該還是基礎設施,，對金融行業(yè)而言，它是像水電煤一樣的東西,。最終要解決這個問題,，一定是靠這樣中立、可信的機構的成立,。

現(xiàn)在民間自己已經發(fā)展出來若干家這樣的機構,。再激進的貸款平臺，“撞庫”這件事也是要做的,。所謂“撞庫”,，就是撞一下多頭借貸的情況，撞一下黑名單,。每家機構的激進程度不一樣,，有的能夠容忍平均三次的多頭借貸，有的是五次,，有的是八次,，有的是不限。

這是一個客觀存在的情況,，這就是這個行業(yè)要管理的風險,，并不是說這個風險就大過于其他，然后讓整個行業(yè)毀掉,。但是,，前提是有沒有一個有公信力的組織提供這樣的數據和分析?各個參與方是否對風險有充分的判斷?

從2014,、2015年開始，因為許多資本強力介入,，一堆又一堆團隊出現(xiàn),，今天一窩蜂的沖到這里，明天一窩蜂沖到那里,，他們對于風險的認知不一定足夠,，何況還存在從眾效應。

你做貸款賺錢了,，我也要做,，第三家也做，第四家也做,，任何一個行業(yè)都經不住這么干，任何一個行業(yè)都禁不住一窩蜂地折騰,，這樣的話行業(yè)被劣化簡直是必然的,。那之后行業(yè)一定會往下走，然后大家離場,，幸存者能夠收割剩余的市場,，市場慢慢會變平靜，回到一個本來的狀態(tài),。

其實今天已經可以看到貸款行業(yè)的一些變化,，大家會發(fā)現(xiàn)真正支撐它運轉的核心其實還是資金,，而資金掌握在持牌機構手中,。包括把正在監(jiān)管中的P2P當成持牌機構看待的話，如果從源頭入手,，對他們資金投放的方向做一定的限制要求,，就可以推動行業(yè)良性發(fā)展。

還是那句話,，多頭借貸一點都不可怕,，無論是企業(yè)貸款還是信用卡，整個金融原本就是這樣,，除非中國就剩一家金融機構,，否則怎么可能沒有多頭借貸呢?

但是行業(yè)迫切需要信息透明，這個可以靠一家集中化的,、有公信力的征信機構去實現(xiàn),。信息透明之后，剩下的就是各家的風控能力,，決定了你是能活下去,，還是一有風吹草動就完蛋了,。

7

　　尷尬的不是智能投顧，而是權益投資

中國的理財市場是挺畸形的,，絕大多數都是貨基,，嚴格的說這不就是活期存款嗎?老百姓是把它當活期存款用的。

這意味著它的流動性風險是相當相當大,。天弘基金也不容易,，面對1.4萬億的余額寶，肯定是睡不著覺的,。雖然看起來挺分散,，但是普羅大眾有時候是高度不可控的，真到出現(xiàn)風險的時候,，難以想象,。

另外，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，在國內權益類的基金不好賣,。因為權益性基金的投資是需要長期積累信任，需要投資者不那么投機性強,，不要追漲殺跌,。還有一點，其實跟眼下貨基的膨脹有關,，一個4%,、5%的活期剛兌產品放在那，誰還去買權益類基金呢?它們之間一定是此消彼長,，這頭大一定是擠壓那一頭,。

今天權益類資產的銷售難度很大，我覺得跟高收益的剛兌產品的繁榮是掛鉤的,。前幾年10%的剛兌信托滿大街在賣,，那我為什么要買一個權益產品呢?你想讓股市穩(wěn)定的給你年化兩位數的回報，誰做得到呢?

所以,，當下的畸形狀態(tài)其實是由別的東西擠壓造成的,。再來看美國，為什么美國的權益類投資相對好很多?除了我剛才說的投資者更成熟,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不存在高收益的剛兌產品,，所有的金融機構都認可高風險、高收益,，低風險,、低收益。

貨基基本上零風險，那你就不該有收益,，美國就是如此,，銀行活期存款就沒利息，存了白存,，而且存不夠一定數還要收錢,。在這種情況下，你想要財富增值,，怎么辦?權益類在那,，用風險去換。

我個人覺得,，在中國,，其實不是智能投顧很尷尬，而是所有的權益類投資都很尷尬,，那為什么我們還要堅持做智能投顧這件事呢?

這又要回到常識了,。高息、剛兌,、強流動性能不能持久?如果你要賭它能持久,，那啥都別干，就存定期去,，存銀行理財去，存余額寶去,。如果看準這件事情有違金融常識,，它長久不了，那就時刻準備好應對,。

對我們來說,，如果看準了這個趨勢不會長久，我就不能等那天出現(xiàn)了再做,，所以我們要早早的做,，這就是我們的邏輯。我知道它今天很尷尬,，它必然尷尬,，它沒法不尷尬，但是我看準它一定會改變,，這不是人力能改變的事情,。

其實大家也把智能投顧標簽化了，覺得摩羯智投或者璇璣智投才叫智能投顧,，樸素一點講,，智能投顧就是給投資者一種方便的方式去實現(xiàn)權益類資產的配置。

所以，智能投顧的所有算法沒有一個能放之四海而皆準,，放在一個很短的時間里,，哪個算法都有可能被打敗，但是你放長之后,，你用算法與不用算法,，是不一樣的。這就是我們邏輯,，我們做智能投顧一定是一個長遠的布局，一定不是只看今年或者明年,。

手記

金融科技輸出,、服務金融機構,，在今年突然成為了新的風口,。

一時間,，原本想要顛覆傳統(tǒng),、成為金融新星的機構,，都變乖了,，它們開始把重心轉向與持牌金融機構合作,，提供輸出和連接服務，而不是取而代之,。

從個人角度而言,，專業(yè)性和中立性會是金融科技服務商的安身立命之本,，對BATJ是這樣,，對一般的新興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同樣如此,。專業(yè)性通過學習和摸索可以逐步建立，但是中立性其實是一個更為敏感和關鍵的因子,。

在目前的市場上,，銀行系的金融科技公司提供的服務相對基礎和底層,，還會夾帶自家的產品,，基本都是大機構向小機構的單向輸出;BATJ這類公司的輸出，相對綜合和多樣化,，除了底層的云服務,，還有反欺詐,、風控、營銷獲客乃至移動支付等;PINTEC等新興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,，在定位上更為精細，提供所謂業(yè)務流的輸出,，除了一整套業(yè)務系統(tǒng),，還有運營支持，也就是解決從0到1再到100的問題,，用魏偉的話說,，扶上馬之后再送一程,，乃至送很多程,。

我相信，金融科技這塊市場,，肯定不是某一家或者幾家機構可以通吃的,，因為金融本身非常豐富和復雜，用戶的需求亦包羅萬象,，這使得金融科技服務必定是多姿多彩的，不同機構憑借各自的本事在市場上立足。

無論怎樣,，我們終究進入了一個更有趣,、有盼頭的金融新世界。只不過,，用央行原副行長朱民的話說,，當前金融業(yè)態(tài)的變化，不是第一次,，也不會是最后一次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