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社會冷落了你,而是你對社會漠不關(guān)心,;不是讀者拋棄了你,,而是你先拋棄了讀者
朝花周刊:和上世紀八十年代文學復蘇時的社會環(huán)境相比,報告文學受重視的程度,,在當下發(fā)生了很大變化。對于在新形勢下促進報告文學的發(fā)展,,您如何看,?
陳啟文:當下報告文學的寫作確實面臨“前所未有的挑戰(zhàn)”,我以為甚至是“生死考驗”,。近年來一些批評家對報告文學這一文體的合法性或敘事倫理提出質(zhì)疑,,有人追問“報告文學死了嗎”,有人甚至提前宣判“報告文學已死”,。我的一些報告文學作品,,在文學期刊上發(fā)表時也被貼上了“非虛構(gòu)”的標簽,“報告文學”幾乎成了一個“虛名”,。從外在環(huán)境面臨的變化看,,報告文學的處境和整個文學生態(tài)是一樣的,隨著文學不斷邊緣化,,近年來關(guān)于“文學死亡”的話題也層出不窮,。然而,我覺得宣告某一文體或文學整體死亡,不是杞人憂天,,就是故意聳人聽聞的“危言”,。我也深信,文學與哲學,、宗教一樣,,都是人類不可或缺的精神支點和終極關(guān)懷,無論是虛構(gòu)類文學還是非虛構(gòu)類的報告文學,,又無論以怎樣的方式表現(xiàn),、怎樣的媒介傳播,文學都將陪伴人類走向終極,,人類不死,,靈魂不滅,文學永垂,。
從報告文學發(fā)展史看,,它受重視和關(guān)注的程度,取決于揭示真相的程度,,而它揭示真相的程度,,與所處時代的容忍度是一致的。我覺得1978年是一個分水嶺,,以徐遲的《哥德巴赫猜想》為標志,,報告文學這一由來已久,又長期與通訊特寫,、敘事散文混為一談的文體,,不但被確認為是一種與小說、散文,、詩歌并駕齊驅(qū)的文體,,甚至是一種更強勢、更具穿透力和影響力的文體,。這一時期的報告文學作家,,對避免報告文學的工具化、功利化寫作都有高度自覺,,從而盡可能排除來自外界的干擾,,以獨立的調(diào)查和立場去書寫自己的真實體驗、獨特發(fā)現(xiàn)并作出自己的價值評判,;又能把報告文學敘事建立在文學的藝術(shù)表現(xiàn)上,,讓“報告”與“文學”達成時代性與文學性的和諧兼容;眾多價值取向不同,、風格各異的報告文學作家,、以各自的方式,共同書寫了新時期報告文學異彩紛呈的時代。無論是“正面報告文學”,,還是具有批判與思辨色彩的“問題報告文學”,,都保持了一種蕪雜而蓬勃的共生狀態(tài)。